原本安排,该是有一个华北局生产处的人同行的,但生产处后来取消了这个安排,张逸夫和文天明只得按照袁铁志给出的日程,在这一天自行前往丰州。
“这次好歹是代表局里来的,丰州又是大电厂,真是没样子。”就连文天明也觉得有点委屈,悻悻拎起行李跟着张逸夫向外走去。
“八成是生产处。”张逸夫摊臂道,“要不为啥现在电话都找不到人了。”
而如果顺了袁铁志的意思帮他说话呢?那恐怕是被卖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苗德林走了以后好像还没任命新的厂长,估计是副厂长在主持工作吧。”
丰州算不得大城市,规模与冀北差不多。此前张逸夫是开车来的,没觉得这里有什么,此时站在老旧简陋的站台前,方才感觉到这个地方的荒凉。
想到此,文天明的心情也平复下来,等着看张逸夫到底如何搞定。
“张逸夫。”
“不听话呗,来个下马威。”张逸夫笑道,“让咱们知道谁是大哥。”
“那咋办!这事儿一到生产处就被卡住了啊!”文天明焦躁地挠着头道,“无功而返,不丢死人了!”
“就是!丰州都这样了,他们还有脸!”文天明转念一想问道,“说是这么说,可人家就不出来咋办?找牛厂长?……不行,牛厂长跟这边也不对付。”
进了传达室,张逸夫说明来意后,传达室大爷拿起一沓纸翻了翻,没有找到来访安排,随后又打了个电话,叽哩咕嘟说了半天,又转望张逸夫问道:“你叫啥来着?”
“啊?”
“成吧。”大爷爽然一笑,“年轻人,像你们这样想蒙骗混进厂,给领导送礼攀关系的人,我见得多了,下次换个名头,别说什么调研之类的,哪有两个人来调研的!”
“这什么情况!太欺负人了!”
“现在咱厂没厂长,副厂长管事。”
三天后,张逸夫与文天明下了绿皮火车,来到了丰州站前。
“电话多少,我借用一下。”
“那咱咋办?总不能再找赵局长去吧?”
“啊?”
“可生产处为啥要涮咱啊!”
看着冷静的张逸夫,文天明此时才是真正的自愧不如,若是自己独自来,碰到这种状况,怕是真的无法解决了,灰溜溜的回去又会被别人笑话。
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是张逸夫要找的人,再问沟通工作那人,说是出差了。随后张逸夫又请他帮忙核实行程,被告知是管行政的,不知道这些,张逸夫无奈之下又问袁铁志在不在,答曰也出差了。
“不能,再找赵局长只会被看扁,而且哩哩啦啦又不知道要拖多久。凡是通过局里联系的事,就都要通过生产科,那边想拖,赵局长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不是直管领导,咱们总找他,只会让他为难,搞得咱们也成了不懂事的人。”
放下电话,张逸夫轻哼一声,随后转望大爷道:“多谢借电话一用,我们再出去沟通一下。”
大爷低头一看,随后又笑了:“作假都不专业,上面明明写的是冀北电厂,可你们刚刚吹自己是华北局的啊!”
“开什么玩笑!”文天明已经难以容忍对方的无理了。
“行行行,爱咋说咋说,总之没领导点头,你们就外面待着吧。”大爷挥了挥手,不愿多说,就此拿起报纸接着看了起来。
“办公室说没听到过这个安排。”大爷最终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