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宏斌也真是口不择言，张逸夫与赵文远之间隔着那么远，现在又是与牛大猛对话，怎能用“铁”字形容……
“千真万确，整个值班室的人都听见了。”黄宏斌立刻凑上前答道，“厂长，逸夫跟赵局长可真是铁，生生能把故障停机变成检修，神了，神了。”
“行了，也别安慰我了。”牛小壮转而笑道，“逸夫，下次这种情况，公开会上，你就直接批评我就成了，那还舒服点。”
办公室内，张逸夫过于突出的表现，已经让厂长产生了深深的迷茫，他极其诚恳地说道：“逸夫，赵局长作风很严谨，这是我头一次听说他如此法外开恩，怕是我求他，也很难达到这个局面。”
“啥？”
三级单位三种概念，虽然牛大猛这么问有些出格，但他真的是诚恳的，张逸夫留是留不住的，现在作为厂长，帮他铺一铺路才是最好的选择，才是对张逸夫和自己来说都有意义的选择。
“厂长，不达标我是不会走的。”
但也只是惊叹，他也搞不清楚混个劳模有个吊用，至少在自己那个时代，这玩意儿已经彻底不吃香了。
“逸夫，这不是关键。”牛大猛长舒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部里的领导，局里的领导都如此器重你，我就想知道……”
“哪说的上，咱们现在更注重安全，都说了达标进度要压一压。”
只是……万事俱备，只欠新管道。
“那一定，三号锅炉那边的改造也就要展开了，我得盯着。”黄宏斌就此起身，掐灭了烟头，“那厂长我去了。”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话罢，他点了点桌子正色道：“下周，有一个全国电力系统技术大赛，分成好多个专业，包括电厂运维、继电保护，电网调度等等……咱们这边刚刚意外得到一个名额，本来老段那边推荐你去，而我这里反倒犹豫起来……”
夸他？牛大猛自己都腻味了。
“行了，我了解了。”牛大猛最后沉了口气，冲黄宏斌道，“宏斌你继续主持锅炉那边的事情吧，开炉检查后，务必第一时间把情况汇报过来。”
冥冥之中，冀北电厂的新怪谈在这样的对话中衍生。
“人孰无过啊，总没人挑我的毛病，时间长了我也该懈怠了。”张逸夫说到此，又转念道，“不过留个心眼，小事儿咱们可以当众互相批评，关键问题和大事千万别这样，私下商量即可。”
赏他？肯定得赏，可那得等到年终，电厂不是自己家的，要是自己家的他直接发一万给张逸夫了。
想是牛小壮听褒扬听惯了，走到哪里别人都毕恭毕敬，反倒摸不清真正的事情和自己的到底做得好不好了，在会上明明是自己这边耽误了进程，却没人敢说什么，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张逸夫挠头道：“我当时就是着急，就怕出事故，也没多想，赵局长这么向着咱们，是该想办法感谢一下。”
骂过之后，它才追问道：“你们确定，赵局长说的是提前安排检修？”
因此，再没有人敢轻易约他去车间。
“哎……”牛小壮摇头苦笑道，“到头来，是我这边拖后腿了啊。”
别说，就心眼儿方面，张逸夫还真没当他多聪明。
“呵呵，并非如此。”牛大猛摇头笑道，“拿到专业个人第一名，你知道表彰奖励是什么么？”
“哦？小甄啊。”黄宏斌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儿，厂长可踏实了。”
“嗯，辛苦。”
某逸夫，事故之神的化身，只要一接近厂区，设备就会失灵，生产就会停止，轻则故障，重则跳闸。
牛大猛知道这事同样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将黄宏斌与张逸夫召集到办公室，细细问了个清楚，而后才算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