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夫,咱们电厂工作中,注重实践,也许确实有不少老同志,在理论水平上一般。但全国大赛的话,各单位派出的可都是骨干尖子,实践不用说了,也许还不乏纯粹的理论派,浸淫|书本多年,恨不得把百科全书都给背下来了,那个比赛,也没你想的那么轻松。”
但一盆冷水很快浇了下来,华北地区部分电厂已经用了几年的赵县煤了,有些锅炉比冀北还要落后,一直没什么问题,局里生产处认为是冀北锅炉操作的问题,应该就赵县煤改变部分参数以适应。
不多时,张逸夫从段有为那里混来了竞赛考试范围,大概看了一圈,电厂专业部分,40是系统内颁布的规范与规程,40是发电生产过程涉及到的专业理论知识,最后20是实践题、主观题和思考题,也就是传说中那种“提分”的综合能力题,只有少数变态才能搞定的题。
张逸夫居功至伟,已经没法再多说了。倒是付波,在这个过程中虽然受了累,也得了功,算是捡了个便宜,而真正苦逼苦的黄宏斌,他要领功还要再等等,再等等,那可是真正的大功了。
别说高工,自己的实力怕是教授级高工也不过分了,但依然要一年年熬,这下好,得个奖直接高工,甩名片都可以更潇洒了,20岁出头的高工这简直是知识分子的至高荣耀。
一块不大不小,大概相当于三个张逸夫那么重的大渣卡在了排渣出口,根据炉膛内部情况观察来看,之前是附着在内壁上的。
而外部那一大片,尽管也是顽固的焦,但无论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比核心那部分要松弛一些,颜色上也有略微的不同,老师傅又是一通研究,最后表示这部分后裹上去的一定是赵县煤渣。
这小子,在电厂风头出久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混煤,真的是如此之神奇么……
牛大猛看着张逸夫无所谓的表情,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他:“逸夫,我在电厂这么多年,这么一个大电厂,可就出过一个全国级的劳模啊……”
话罢,牛大猛又比划道:“假设啊,咱们就说假设,厂里要提你科长,但你刚入职一年,资历实在不够,这种时候一个全国劳模的帽子戴上,谁还敢说个‘不’字?那是国家级的表彰。当然,还会有荣誉津贴等等福利,这是各省工会自己做主的。”
张逸夫听过这长篇大论后,心下一琢磨,这倒是不错。
“那第二点是?”张逸夫一边跃跃欲试地搓手,一边欲求不满地问道。
非要说的话,这块大焦内部出现了明显的分层,最靠上的一小部分颜色黑得发亮,致密度很高,显是常年累月结上的老焦,但面积很小,不会引发什么问题。
如此一来,可以完完全全确定是塌焦了。
如此一来,自己这条路一指,也算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小小回报一番了吧。
手到擒来!
“什么专不专业的。”张逸夫大笑道,“达标之前,先拿个冠军奖章回来挂咱厂里。”
现在限制自己的东西无非两方面,一是资历,二是经验。自己已经这么拼了,什么边边角角的事儿都不放过,经验积累已经到了能消化的极限;而资历这种东西,只能熬着,人人平等……
牛大猛又是一阵哑然。
往里一瞧,这下都用不着老师傅出手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问题。
“……”
只是这中间要抽出两天去蓟京,厂子这边没法盯了,得赶紧从文天明与牛小壮之间拔出一位帅才。
这可急怀了牛大猛,达标和煤耗的事情就在眼前,这煤的硬问题却是无法解决的。
还好,这是一块小焦,单纯地附着在内壁上,承受不了太大的重量与冲击,当焦迅速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此应声落下,砸在炉膛内。
这时候,人们的视线再次望向了四号机组锅炉。
至于津贴,苍蝇腿也是肉啊。
“一定,今天开始不是提前检修么,晚上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可他们都不让我过去……”张逸夫无奈道,“说是我一去厂房,就要出事。”
大家此时的第一反应,皆是望向了四号机组锅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