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焱最讨厌她这种自以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女人,偏偏将这小姑娘的胡诌听了个彻底,到最后也面无表情地开口:“再问最后一遍,怎么认识我的?”
说话之人冷笑一声,倒是小瞧她了。
悯声听到主子的话,将手上的力道撤回,他知道主子不是想真的要她命,否则也不会折返,想着只是虚做样子试探一下她是否会武功。
很明显,她不会。
刚逃过一劫的华瑶尚未松口气,那股紧绷的气息便悄然袭来,看来她不说出点什么是不能打消这男人的疑惑了。
“王爷马上的青龙弓,天下谁不认识。我来北地城,当真只为寻我未来的相公,并无任何人指使。”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马上的人眸子愈发晦暗不明。
她未来的相公?此刻怕是还关在柴房滴水未进呢。
偏偏那不知死活的小姑娘还在继续胡乱掰扯。
华瑶说完缓缓向上,与他那双噙着深意的眸子撞个正着,袖中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带着几分颤音解释着:
“王爷,民女说的句句属实,如若有一句假话,任凭处置。”
原本还略显薄凉的严肃表情,突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低笑出声:“继续说,本王没说不信。”
华瑶微怔,继续什么?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只得眼眶微红地看着他:“王爷,民女………。”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他身后的黑衣甲卫一声巨喝打乱思绪。
“想跑,找死。”
壮土匪见他们正背对着自己,拔腿就往林中跑去。
没跑几步。
悯风从袖口掷出袖箭,直直射入土匪阿四的头部,壮土匪转身睁着大眼看着,连闷哼都未来得及便径直倒下去,再无动静。
另一个土匪忙跪在地上,吓得直哆嗦,抽搐几下就没了声响。
“你,你,他。”华瑶虽说是出生乱世,死人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但因她而死的还是第一次,颤抖着身子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如受惊的小兽缩着身子,没注意到那双炽热的眸子又重新回到她身上。
这小姑娘倒同上次假山后那梨花带雨的模子有点出入,不过是几年时间未见,倒是成长了不少。
不过可惜,落在他手上,总归是要哭几次才能善了的。
“害怕?回城往左走。”语气冷冽,不带半丝情绪。
一朵娇花,哪里能承受北地城这般浓烈风沙,如她这般,就该在京都养着才是。
他身躯魁伟如山,经年累月的杀伐决断使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此刻他神色冷峻,戾气渐趋炽烈,正冷眼凝视着自己。
有一瞬间,华瑶甚至觉得他肯定不相信自己的那般说辞。
她再次稳定心神。
强忍住轻微战栗,不远千里走到边关不就是为了接近他吗?关键时刻决不能退缩。
“我决定要去北地,不回城。”在男人的注视下,垂下眼眸,温声道:
“我未婚夫前些年参加了飞羽军,我要去北地问问他为何这么久连一封信都不曾给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