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见我家老头子傻站着,扑通就跪下了,说是求求我们救救她哥哥。”赵大娘说的飞快。
太后给她们赐座了,虽说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农妇,可也算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待半月之后,谢清溪病愈之后,宫中的赐婚圣旨便下来了。
待太后出去之后,就叫齐心过来说话。
太医也开始排班了,已经有几人回去更衣了。
待她给陆庭舟洗完头发后,才请了大夫进来。此时陆庭舟已经移了个方向,坐在了另一边靠墙的位置。
结果正在唠嗑的婆子立即呸了一声,轻声道:“你们懂些什么,我娘家嫂子的姐姐的女儿,就在谢家当差呢。她男人家是谢家的家生子,这会去找六姑娘的时候,他也一块去了。听说恪王爷的腿都摔断了,要不是六姑娘拼了命去找人救他,只怕王爷早在雨地里头冻坏了。”
好在当时一片混乱,谢家的人和恪王府的人都忙着救人,根本没人注意他们。
陆庭舟这样的天潢贵胄,但凡有个咳嗽发烧,都是太医院的一干太医在旁边守着。就算在辽关时,没有这样的条件,又何曾落魄到需要在这样简陋的地方栖息。
赵大娘一见太后居然问道自己孙子了,便赶紧说道:“少爷在屋里头睡了一夜,我家小孙子就在旁边熬了一晚上陪着的,连眼睛都没敢合上。”
可她是太后,大儿子是皇帝,她就是再偏心,也不能跟着小儿子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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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溪略想了想,便道:“那咱们就在这里歇一晚呗,明日让赵家的人去我家中送信。”
陆庭舟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虚荣而苍白。谢清溪端着水盆进来,就看见他还睁着眼睛,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白蜡烛,这是赵家唯一的蜡烛,平日都舍不得用。
她去看陆庭舟的时候,他正好刚睡醒,昨个发了一整天的烧,听说人都烧的没了意识,太医在这守了一天一夜,这会烧稍微退了点。
宫中的赏赐到谢家的时候,全京城勋贵圈都沸腾了。大家都在不断打听,待后来赵家就被人挖出来了。
“吃了也没问题吗?”谢清溪又追问了一句,她不想耽误陆庭舟的伤势,可又对这大夫的医术实在是不能相信。
直到最后她才再想,为何陆庭舟知道自己想什么呢。
“奴才该死,没护住王爷,这才让主子受如此重的伤。”齐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的太后就是想骂他,都觉得无从下口。
陆庭舟平日都是束发,谢清溪自然没瞧见他披着的样子。
“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的。”
“如果没人能找到我们呢?”陆庭舟问她。
陆庭舟没想到她会这般想,可是她却不知的是,有些困难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
“病来如山倒,你好生将养着便是。”太后心疼地说道,眼眶里头早已经泛起水花了。
再加上,太后还让人给她们上点心,这点心可真真好吃,她一辈子都没吃过。
“我发现自从咱们两相遇之后,我总是给你带来麻烦。”谢清溪自嘲地说道。
于是她便执意要出宫看儿子,这皇太后圣驾其实随便能出宫的。好在身边的嬷嬷劝住了她,说恪王爷刚回去,王府肯定都要顾着王爷,您要是再去的话,岂不是让王爷都不能养伤。
要不然谢家马车为何惊马就会被查出来,到时候他们这些有一个算一个的。九皇子定是不会有事,可是谢家肯定会找他们这些勋贵子弟的麻烦,所以他们不敢说,甚至连自己昨日去西郊的事情都不敢说出来。
一直到第二天,谢家人和恪王府的人同时找到他们的时候,才发现两人都是高烧不退的。
可是一想完之后,她就开始摇头。其实她以前就算不是个干练的人,但也是个独立自主的人,可大概是来到这里之后,有太多人可以让她依靠,所以她一点点地失去了原先的独立,变得懦弱不堪。
她说:“真希望哥哥能找到我们。”
皇上已经苏醒了,并且身子恢复地不错。一听说陆庭舟居然坠崖了,赶紧让富海过去看看他。
可是谁都没想到,今个一大早,就有马车到他家,一个声音尖细的男子,说太后要召见她们。
一直到很晚,赵大叔才将药抓了回来。
“不错,你平日是给谁给你洗头发的。”陆庭舟闲聊问道。
直到赵大娘和三个儿媳跪在太后跟前请安的时候,看着地上铺着的毯子,还有露出的那能照出人影的金砖。她们浑身颤抖,有一种犹如在梦中的感觉。
陆庭舟腿断了,再加上有人守着,他们之间肯定是清清白白的。
王爷,那可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人,赵家人只觉得跟做梦一般。
农家的床与其说是床,倒不如说是几块木板担着的。谢清溪将枕头从他的头下拿出来,又让他往后移了下。她解开他的发簪,可是男子的发簪她头一回解,最后还是陆庭舟开口教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