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他扶起来:“行啦!刚才那么义正词严地看着朕,这会儿又不好意思起来了。朕也不傻,就别在这儿假惺惺的啦!葛爱卿,你这就代朕拟旨!就说为了庆贺辽东彻底平定,朕准备举办庆功宴,福王和闵、钟二位巡抚在筹集钱粮及忠君报国方面居功至伟,特着他们三人一同入京表彰,东南沿海事务暂由戚、胡二人全权代理,待庆功宴结束后再行返回!”
圣旨上写得很清楚,三人均可携家眷前往,看来皇帝平定辽东之后,还真是心情大好,这次庆功宴肯定邀请了不少地方诸侯及要员,而且可携家眷前往,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朱廷贵、闵维义和钟钦良在这天正午同时接到了皇帝的圣旨,三人都是大喜,当即开始作好动身前往京城的准备。
“暖玉”和“花团”两个绝色尤|物已经牢牢掌控了他的后院,她们现在每日都让他吃虎鞭、鹿尾等壮阳之物,续着他的最后一点精元,而且她们已经不让他照铜镜了,怕他看到自己的枯瘦样儿害怕。
更重要的是,原来排在她们前面的那些个夫人和姨太太们,早就被她们撵走的撵走,害死的害死,她俩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巡抚大夫人和二夫人,在巡抚府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种被人侍候的感觉哪是以前那种侍候人时比得了的。
葛守礼“扑通”跪倒:“皇上息怒!此三人确是恶贯满盈!他们沦落到今日之地步,也是他们咎由自取,皇上可别为了这些蝼蚁气坏了龙体!”
皇帝双眉紧锁,本想再骂几句,却见眼前这位左都御史脸上是一副不卑不亢、异常坚毅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凛,仔细想想他说得有道理,这才冷静了神色:“嗯!你说得是!现在不是痛骂而应是想办法的时候,你对擒获他们有什么好的想法,说来听听!”
初冬时节,北方已见微雪,南方因为遍吹东南风,却还是一派暖洋洋之际。
“暖玉”也是一声媚笑,将手伸进了他的怀里一阵挑逗:“对呀!老爷!这么大好的日子,您打算怎么犒劳我们啊?”
皇帝仍是怒气未消:“蝼蚁?他们可不是蝼蚁!往大了说,他们直到现在,还是一副光鲜模样,号称我大明之栋梁,掌控着我东南沿海之大权。要是一般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们真当朕是瞎子,是聋子么?先帝重用他们,以他们为镇守一方、护国安民之猛虎,谁知道他们却成了丧心病狂、吃里爬外的恶虎!如此为恶,难道他们就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么?”
三人当然也有一丝隐忧,皇帝年轻气盛,彻底解决了辽东,下一步肯定会腾出手来对付东南倭患。作为地方大员,一旦皇帝问起来,他们三人守土有责还是逃不开的。
葛守礼笑了笑:“皇上!臣昨日返京,正好回都察院问了一下此人情况,自从您祭出调虎离山之计将他调离京城后,他与福王之间只在早些时候有过几次通信往来,但已无关大局,而且他现在因为令剑高悬,不得不为了筹粮而每日绞尽脑汁,根本无暇顾及福王!还是您这招釜底抽薪厉害!”
皇帝这时插了一句:“三是将他们请到京城来,利用我们前段时间诏告天下群臣向他们学习埋下的伏笔,既能让他们放松警惕,做到趁其不备,又能实现调虎离山,做到断其根基,将他们一举拿下,再将这些罪证一一公布,不愁他们不伏法!”
葛守礼低头说道:“皇上也莫过分焦虑!此二省本来就是我大明之富庶地区,加上这三人主要是借倭寇之乱横加敛财,其余各省并不具备这样之条件。臣已查明,此三人卖官与走私两项主要收入均与私通倭寇有关,一是用他们看上的人,不用正直的、抗倭的,只用送钱的、听话的;二是利用倭寇帮他们走私货物,强买强卖给沿海百姓,稍有不满之人还会被他们勾结倭寇镇压或暗杀!”
不过,作为三个常年混迹官场的老脚鱼,他们已经考虑好了对策。
葛守礼拱了拱手:“确实如此!皇上!此番如若不是您派臣去东南沿海,臣也压根儿不会想到他们竟会如此丧心病狂地敛财,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此等蠹虫,真乃我大明之毒瘤,非除不可,越快越好!要不然,长此以往,国将不国矣!”
……
皇帝表现出一丝颓然:“这还只是东南两省,竟然如此触目惊心,这要是放眼全国,还得了!”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想的就是黑夜白日的多攒些钱,哪有现在滋润,如今连皇上都亲下圣旨请自己上京赴宴去了,这在以前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要说还是跟着一省巡抚有赚头,比起以前在桃花馆那种任人骑任人虐的日子要强上百倍。原来辛苦半天,大部分银子也会被老鸨捞了去,自己只能赚到可怜兮兮的血汗钱。
闵维义得意地一挑她俩的下巴:“怎么样?我的两位小美人儿!我没骗你们吧!跟着我闵维义,吃香的喝辣的那只是最低起点,得到皇上接见,光宗耀祖,这才是莫大的荣耀,哈哈哈!”
三人打好了如意算盘,约定先到朱廷贵那儿聚齐,然后一块儿前往京城。
二个风尘尤|物一看,当下就“啊呀”的兴奋得叫了出来:“老爷!皇上这是请我们一同去京城么?这太棒了啊!”
葛守礼面露惊异之色:“皇上!您怎么清楚我们都察院的做法?”
皇帝一拍椅子站了起来:“太无法无天了!当时戚、胡二人的密信中说这三人杀良冒功,就把朕吓了一跳,现在看来这不光是铁铮铮的事实,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还算是我大明之臣子么?简直是猪狗不如!要说倭寇可恨,兀自可以全力对付,可这三个人比倭寇更可恨,更可怕,让你防不胜防!真是气煞朕也!”
葛守礼急忙低头:“皇上圣明!请恕微臣刚才造次了!”
而现在,虽说也要分一部分给“赛桃花”等人,但毕竟是自己说了算,只要每天把老爷子侍候好,金山银山有的是。
葛守礼正色:“皇上!请恕臣直言!现在痛骂他们已无大用!当务之急是想个万全之策将他们一举擒获,再慢慢肃清其党羽,还东南沿海一个朗朗乾坤!”
闵维义这天心情大好,虽说已被酒色淘空了身子,但是一方诸侯的说一不二仍在支撑着他的大男子气概。
葛守礼躬身:“微臣领旨!皇上圣明!如此甚好!上次皇上在京城可是给足了朱廷贵面子,他一直到现在仍不停念叨此事。以为平定辽东筹集钱粮之事宣他入京,他肯定乐于前来,他一动,那两个帮腔的一定也会来。把这三个地头蛇引出了洞,就由不得他们了。”
书房外阳光依旧,传来一阵阵喜鹊的鸣叫声。
一杯大补的热汤下肚,加上“暖玉”不停的挑动,让这位已经形如枯槁的封疆大吏又燃烧起了欲|火,他一下子托住“暖玉”的胯底,隔着裤子挪过来、挪过去地抚摸。
如果皇帝逼得不紧,只是让他们奋力抗倭,他们就联合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来一个“胶着之战”,今天报一个败仗,需要补缺,明天报一个大捷,讨要奖赏,总之不论胜败,都能从皇帝那儿要来钱粮,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的买卖。
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是么?既然如此,那就赶快进行吧!”
“是!”葛守礼应命而出。
“花团”笑了笑,从身后丫环手中接过一碗汤,送到他的嘴边,硬喂他喝下:“哟哟哟!老爷!我们姐妹俩当然知道您是顶呱呱的大丈夫!今日皇上如此抬爱,那也是老爷你有能耐,本事大,我们姐妹俩都跟着你沾光!来来来,快把这把大补的汤喝了!这么大好的日子,咱们得好好庆贺一下啊。”
如果皇帝逼得紧,让他们限期解决倭患,他们就告诉倭首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让他们暂且退兵回去,这样就可以向皇帝谎称东南沿海大捷,倭寇溃散,能够借机向皇帝邀赏,皇帝大喜之下,赏赐一定少不了。
葛守礼拨动手指:“皇上!我们都察院的常用作法有三,一是速派得力人员秘密将其抓捕,押回京城,二是由您下旨,将他们调离本地,挪移他们的势力源,然后再将其逮捕;三是……”
皇帝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原来在京城为朱廷贵通风报信的江惟平,后来朕将他派到了山东筹粮,也不知道他干得怎么样?你们都察院知不知道?”
皇帝笑了笑:“呵呵!刚才你都已经用言行教导朕了,朕还不学着点儿,也要长进长进啊?”
这只枯瘦如柴的老虎领了圣旨后,得意非凡,安排手下给传旨的太监打赏并带去休息,然后把“暖玉”和“花团”叫了出来,将圣旨递给她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