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昌安和阿珠这时都凑近来看这些梨子,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标记,能够区分有无毒性。
她一下就哭了,泪流满面。
旁边的阿苗非常机灵,迅速过来与他跪在了一起,拜谢觉昌安的相赠。她知道,如果努尔哈赤把这件玉佩交到自己的手上,那么自己虽然只是侧室,却已经离扶正不远了。
他急忙又捡起另一个无毒香梨来看,果然这个梨的底部也有一个小印儿,也刚才那个几乎在同一方位。
就在他愈发怀疑中,朱雀再一次做出重复动作。
觉昌安看到这样场景,也很感动,丝毫感觉不到努尔哈赤夫妇有暗害他的意思,不由得皱起了眉。
“夫君,你看!”阿珠突然指着一个无毒香梨的底部让觉昌安看。
“父亲!”努尔哈赤接过玉佩,当即跪倒,涌出了热泪。
他哪里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朱雀的杰作。
不大一会儿,整个筐梨子都快被试完了,毒药的毒性很大,连那盆洗银针的水,都变成了黑色。
无毒!
这时候,朱雀走上前,打开一个首饰盒,从里面掏出了一根银针,缓缓说道:“大首领和公主,这事好办!只要用这根银针一试,就可知道梨子是否有毒?”
放下有毒的梨子,去洗针头,然后再向梨子扎去,只不过这一次她调整了策略,一直扎出了三四个有毒的,又扎出了三四个无毒的。
这需要非常快的手法才行,当然,朱雀的速度足够快,即便是觉昌安再凑近些,眼睛瞪得再大,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正在惊异之中,却发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一看,她脸上竟然堆满了笑,接过香梨放回了筐里,对他说了一句:“哎呀,你这个当父亲的,儿子和媳妇都送东西来了,哪有象你这样当面就吃的,咱们俩人一起去后帐给他们选些礼物带回去吧!这叫有来有往!”
阿珠瞪圆了眼睛:“原来跟你说的你都忘记了?你真是不怕死啊!”
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下毒要害死自己,真是作孽啊!
刚才第一个香梨,朱雀故意没作手脚,只是放缓动作,让他看清过程,确认无毒。
阿珠眼见朱雀的眼神异常坚定,知道她很有把握,当下也表示赞赏:“好啊!那就试试吧!多个小心,总没有坏处,咱们是现在把梨子拿进来试还是先让他们回去?”
阿珠这时两手各拿起一个有毒无毒的梨子,点破了机关:“原来他们是用指甲印在梨子底部作记号,有记号的是无毒,没记号的是有毒!这样,即便你让他陪你吃一个,他也能够确保自己吃上无毒的,而把有毒的递给你吃!真是费尽心机!”
所以,这看上去一扎一拔,实际上是两扎两拔。
觉昌安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好!”阿珠过来挽紧了他的胳膊,她凭感觉知道这个玉佩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是!”二人拜别他们,走出了大帐。
觉昌安和阿珠来到帐后,看见朱雀在里面,倒也不避她,二人悄然细语。
觉昌安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还是摇摇头:“我真不信,他会这样对我!”
阿珠却不为所动,在旁边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觉昌安紧皱了眉头,看来有毒的梨子不只一个,但是并不是全部,那么努尔哈赤是如何确保让自己一定吃上有毒的梨子呢。
觉昌安和阿珠的眼睛都瞪得象铜铃那么大,直勾勾地盯住了她手里的这根银针,阿珠更是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阿珠吩咐卫士把这筐梨子抬到了后帐,觉昌安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
阿珠哭着挤出几滴泪:“夫君啊!人心不古!你是大首领,又有六七个儿子,他们个个都惦记你的位子,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例子在历史上不胜枚举。只不过,这个努尔哈赤马上就要成为世子了,居然连这些日子都等不了,恨不得今天就让你死,他也太狠了!”
他急问:“夫人,你担心什么?”
觉昌安把玉佩递到儿子的手里:“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原来是你外祖母给她的嫁妆。你母亲走后,我一直保留着它。因为你母亲有个遗愿,希望在你娶亲的时候亲手交给你。可她至死也没有看到。今天,为父郑重把它交给你,虽然阿苗只是你的侧室,但你要好好待她,不要辜负你的母亲!”
铁证如山!觉昌安这回彻底死了心!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儿昏死过去。
可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其实这些印子,都是刚才朱雀试毒时偷偷用指甲印上的。但是她做得很隐秘,觉昌安根本没有察觉到。
她决定先采取拖延战术,只听她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试试其它的梨,看看哪些有毒,哪些无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