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看着他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自己滑了一下!你,你叫什么名字?”
……
城门一开,二人纵马出城,在马上欠身施礼:“王大人!别来无恙?”
“哦?”王崇古听闻他们办得这么利索,有些吃惊,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看来皇上册封你为‘龙骧将军’真是知人善用,谈笑风生之间,大小事务有条不紊。辽东之事不久即可见分晓!对了,李大将军,你这手臂怎么了?怎么都缠着纱布。”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用活捉董千里之计活捉李成梁,逼他交出皇帝册封的印绶,再向皇帝报告,争取成为正印的辽东总兵、龙骧将军。
王崇古愈发流露出欣赏之情来:“难得难得!居功不自傲,适时而警醒,可为帅才!”
眼见董千里惨无人形,李成梁也不忍心再责骂他,吩咐大夫好生调养。在他复原的这段时间,宁远总兵一职由玄武担任。
此计之狠,尤甚毒蛇。不光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也是胆大包天、异想天开。
不过,那次劫杀,所有人最后都被一把火烧得血肉模糊,早已辩不清人样,仅凭着残存衣服碎片才判断是他。
巴彦把纸条牢牢搛在手心里,收起折扇藏好,四下打量,眼见无人注意自己,这才走远了些,找个角落把纸条打开。
阿珠看她冲自己眨了眨眼睛,知道有事,应了声:“好”,二人就往外走。
在第三日的时候,玄武接到了外城的报告,兵部侍郎王崇古奉旨来到。他急忙登城察看,果然是王崇古。看来朱雀原来说的下一步计划,已经开始实施。
次日,李成梁和王崇古写好了正式函约,算上和亲后晚宴的那一封,这也是第二次正式致函,可算是礼数尽至。
二人各执一词,难以定论。
李成梁正色:“是!请大人明示,成梁一定照办!”
王崇古贴近他俩,把皇上“实而虚之、虚而实之”的策略如实说来,他俩这才恍然大悟,“皇上大才!我等远远不及!”
阿珠揉着脚,缓缓站起身来:“我没事……”一边说一边看了他的脚一眼。
李成梁答道:“遇到了!皇上战略我们已知晓,已经邀请他们的首领和重要人物本月访城,他们也已经答应!我们也是前几日刚赶回来!朱雀留在了两位公主身边作内应。”
“李将军……”玄武刚想解释,李成梁从旁边拉住了他,笑着对王崇古说了一句:“被两个小虫子叮了一下,不碍事的!”
是一封龚正陆的亲笔信,看得他热泪盈眶。
李成梁和玄武脸上都露出了迷惑的神色:“停止修葺城墙?这是为何?”
李成梁笑着一拱手:“王大人过誉了!本来就是末将失责,好在及时纠正,也算是将功补过!王大人原来也是东南沿海战将出身,您就不要嘲笑末将了!”
军师代善则完全持相反意见,认为既然已证实大明富有诚意,就应该以诚相待。如果统领大军前往,不但展示不了军威,还会适得其反,显得咄咄逼人。
玄武急忙派人去通知李成梁,二人一起出城迎接。
王崇古笑了:“确实,皇上圣明,万民之幸!咱们抓紧准备吧!玄武,你近日要加紧城内巡查,对可能通敌的奸人或者女真细作,了解他们底细即可,先不要惊动他们,等我们作足文章后,为我所用!”
函约只用了半天时间就送达女真大营,觉昌安和王杲正好与努尔哈赤等人在营中议论此事。见李成梁如此给面子,高兴之至,当时就应允下来,写了回函,本月二十六日准时赴约。
阿珠笑着摆手:“你们继续议大事,我呆着有些闷,出去走走。”
看了纸条的最下方,有一行清秀的小字:今夜四更,斜石岗见。
不可能,他被代善用计逼走后,与随行队伍在路上遭到了劫杀,不可能还活着!
阿珠笑了:“你忙你的大事,我转转就好!”
他也知道,李成梁和亲之后还会回到宁远,要是知道了自己擅自“兵变”,绝饶不了自己。
如今得知恩人尚在人世,还惦记他与父亲的近况,不由得泪流满面。
“巴彦吾弟,正陆未亡,但心已死。有如此野心狗肺之首领,苟活无益,故汝父及汝境况也堪忧。吾被逼反正,思汝情境,特与汝相商,共向光明。今有朱雀将军与汝联络,望弟尽心,来日相见!”
他急忙打开折扇来看,果不其然,折扇的扇面画的是四大美人图,折扇顶端还有一个“陆”字,正是龚军师的随身之物,原来他在世的时候几乎是扇不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