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傻,相反,还很聪明,越是玩人际心术上来的人就越是聪明,此时想也不必想,黄光耀所说的事情,必然是隐瞒了林强与微讯董事长的私交。冠冕堂皇的事情说的再好听,所有与钱有关的事情,人与人的私交都必将发挥最核心的作用,这是古今中外的通理。
“我还有更难听的话。”黄光耀瞪着,喘着粗气,终是大臂一甩,将怒意压下,“你自己说吧,向我隐瞒的事情。”
“你之前问我——我还记得东馆支行的事情么?”黄光耀问道,“你是知道这句话的典故,特意设计的吧……”
肖东海被一连串的罪名砸得奄奄一息,嘴唇发白,完全不再有刚刚的“巧舌”,一句辩解也不敢。
“是,我今晚回去就读,一定好好反省!”
“你不冷就行。”林强瞥了眼她的大腿,“条儿不错啊。”
装傻,只能一装到底。
怀着激动与憧憬的心情,肖东海自行来到了黄光耀的办公室。
“真是有决心啊。”黄光耀轻哼一声,也不再逼他,“我说白了吧,林强与洛咏生的私交已经深到一定程度,我的态度他寒心的话,要么等于逼上梁山,直接将龙源逼向总行;要么,就是逼他走,将微讯带到其他银行。不错,我无法容忍东馆支行的事情再次上演,但更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事事防着下属是无能者的作风。”
“够了,这件事我们心里都有数。”黄光耀冷笑道,“我刚刚随口问了分行几个人,他们尚且对林强与洛咏生的私交略有耳闻,你身为主攻微讯的支行长,坚持说不知道的话,要么是你的人品有问题,要么是你的能力有问题,你更喜欢哪种解释?”
黄光耀一掌重重砸在桌上,神色突变,怒斥道:“欺瞒我要有个限度,真当是什么都听得进去的蠢货么?!”
肖东海刚刚开车到家门口,突然接到黄光耀本人的电话,要立刻与他见面,没有办法,他又调转车头回总行。肖东海想的并没有这么多,只当是黄光耀已与林强摊牌,现在急于找自己部署下一步计划,可能很快微讯已经偏向朝东支行了,而自己,也许算是黄光耀心腹了吧。
“别发了,我也送你一句话。”黄光耀大臂一挥,“不要光读三国,回去看看岳飞怎么死的,故事与历史不只可以给人智慧,更能让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黄行长,我若是知道此事……”肖东海四死下一望,抓起桌上的一支笔,借着情绪一股蛮力用出,“嘎嘣”一声,将其折断,“当如此物,终寿而崩!!”
“是是。”肖东海笑着就坐,姿势也舒缓了几分。
在肖东海眼里,只要提了东莞支行的事情,黄光耀必将不再考虑这么多,林强若是敢搬出与洛咏生私交,反而会更刺|激黄光耀,让他更进一步打击林强。
放下富饶的东南分行,携妻子儿女来到蓟京,并不是搞无聊的人际斗争的。
“他对你,还真是只字未提。”黄光耀笑得更加阴冷,“我看,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你吧。”
这是在含蓄地骂自己是秦桧了?
“不行,黄行长亲自吩咐的,家里的衣服都过季了,一定要买一件体面的。”甄甜穿着短裙与长风衣的搭配组合,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怎样?”
“那只是表象,我跟你讲。”林强用林氏心理学解释道,“你在男人面前都裹着,证明大家还不熟,这种时候,男人必定关系你衣服下面的东西,真实的一面;相反,你在男人面前都光着,只穿内衣,这种情况男人对你下面的东西一定很熟悉了,便会反过来,好奇你隐藏的东西,神秘的东西。”
晚六点出头,天色已经发黑,总行的人也不是很多了,令肖东海惊奇的是,一向在黄光耀下班之前绝对不会走人的甄甜竟然不在。
“哈哈,你知道为什么么?”林强笑道。
黄光耀自问,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最后能绝对贯彻,不被私人情感所左右的又有几位?
“那就是它吧……”甄甜也颇为满意,低头看了看裸|露的大腿,随口问道,“要不要顺便买双袜子?”
“……”
“我们项目组的人,向我反馈的。”
但他想不到,黄光耀竟因为这一个因素,瞬间改变了全局规划。
“大概就是说其它支行都不行,只有龙源有前景吧。”肖东海借机故技重施,“当然,少不了暗示自己与邱之彰的关系,抬高自己的身价。”
“……”肖东海的思维立刻转动起来。
“坐。”黄光耀搞定了最后的公事后,揉着脑袋头,随手令令肖东海坐下。
“你怎么知道的。”黄光耀追问道。
“林强具体怎么抹黑。”
陈行远独爱三国,黄光耀则热衷于以史为鉴,多少统治者被没有节操底线的亲信小人所蒙蔽,耽误大事;又有多少英雄一生只顾气节,终至粉身碎骨。
当然,林强这种时候才没有闲心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他讨厌互相猜忌,更讨厌……购物中的女人。
“嗯,知道你不敢认。”黄光耀也不意外,“承认隐瞒我这件事的话,你就是欺上瞒下了,你就是算计我了对不对?”
“黄行长当机立断,我心服口服。”肖东海只低着头,送上黄光耀最想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