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容我借花献佛了。”林强拿起一打文件，恭恭敬敬送与陈行远面前，“这是龙源营业厅所有人的调动文件，现在他们已经是东区支行的直属人员了。”
“那么，请吧。”陈行远让开一个身位。
十月还能保持冷静，她思索再三后，沉吸了一口气问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想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这种事，如果是提前大规模恶意调动人力资源的话，我们将申请重新谈判。”
“出尔反尔？你要让董事会成为笑柄么？”
十月的眼睛最终停在了文件的末尾。
开什么玩笑……自己的人力关系也在龙源……
祝丰山风尘仆仆赶来，身后仅跟着支行行政主管老邓一人。
十月上前一把抢过文件，边看边质问道：“开会的时候你睡着了么？当时已经明确下了死令，禁止一切人力调动了！！”
最终放弃龙源的，是林强自己啊。
而后，双掌又摆在胸前，几乎贴在一起，只有很窄的空隙：“你的心。”
这一下子，全场惊呼。
“啊？我被调了！”萧潇满脸惊喜地问道。
一堆人哑口无言，只得狞着脸将话吞回肚子里。
如果也被莫名其妙调走的话……那今后自己还是林强的手下……
“嗯！”萧潇完全说不清此时的感觉。
正此时，保安又是着急忙慌地赶来：“林行长，祝行长也来了……”
“啊……”萧潇被这一下子熊抱搞得前胸后背都是疼，骨头咯吱作响，完全透不过气来。
听闻此言，陈行远身后的人已经按耐不住，不少人开口骂来。
见了陈行远一行，祝丰山也是摇头一笑，自语道：“冤家路窄啊……”
现在再回想会上十月的几次提醒与劝说，这位老行长不禁心生悔恨。
“双方盖章认可过后，你清楚的吧。”陈行远傲然扫视全场，“现在的龙源支行，包括所有职员，已经属于蓟京银行。”
“多谢祝行亲自前来！”
“我看看……”陈行远面色阴晴不定，从十月手里要来了材料，看清日期后，立刻转头冲祝丰山质问道，“为什么不申报分行？”
他说着冲秦政摆了摆手，接过红头文件亮给林强。
林强却岿然不动。
“陈行远，这发生在谈判之前，符合一切规则。”林强冷冷笑道，“是你逼我的，现在还要反悔么？”
陈行远身后众人微微惊诧。
“感受的到么。”林强颤抖着问道。
“我好歹是做银行的，怎么会毁约？”林强抬头看了眼挂钟，嘴角一扬，“8点半，该来了。”
正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直用残酷理性生存的陈行远，最后竟然栽在了血性上。
“……”
“哈哈！”祝丰山大笑拍了拍林强，“龙源的是就是全行的事，邱董最新指示。”
“林强，事到如今没必要再强撑了。”陈行远冷冷道，“二十家营业厅已经作为第一批重组试点，今天开始试运营，龙源首当其冲。”
祝丰山并未与其他人说话，而是同老邓直直走到桌前，从包中掏出几张文件，牢牢拍在桌上：“小林，你要的调令公函。”
“……”陈行远面色发青，只觉得这家伙是他命里的克星，明明几天前就随手打法的家伙，此时竟然几次让自己吃瘪。
“嗯，两天前就你调走了。”林强无赖地答道。
林强转望其它人，大臂一挥——
“别抱着龙源死扛了！”
“至于你。”陈行远指着林强，皮笑肉不笑，“协议注明你可以随时调走，如果你不走的话，现在也是我蓟京银行的支行行长，是我的直接下属，明白了么？”
“耶！！”萧潇一把抱住旁边的林小枣。
“当然，我今天就会正式调走。”林强点头道。
“啊……”林小枣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林强抱个满怀。
“好，我信你。”十月随即转身劝慰道，“陈行长，此事不值动怒，这些人即便来了蓟京银行也不会老实的，龙源重要的是他在这块区域的统治地位和客户群。这种小范围的人力调动对方可以用意外解释，况且这是发生在讨论会前的。”
但谁都清楚，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同萧潇一样，她完全被那种单纯的热情，胸口澎湃的心跳所感染。
多少年前，自己也能做到林强这种地步吧，自己的下属团结在一起也会像刺猬一样吧。
那些都是过去式了，纯靠热情是无法成事的，现实的冷水会将这一切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