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地形狭窄,又不能暴露目标,所有人员只好都隐藏在公路沿线的一个狭长地带内,躲在草丛中,躺倒在灌木下。
“不行!”谬永杰看了下手表:“快到福山了,告诉弟兄们跟紧点。”
见这个连长挨了顶,其它几位连长即使有问题也不敢滋声了。
在通往福山城北部的山根下,堆集了中国军队整整一个师的兵力。几十辆坦克也夹在其中。
协同总指挥手握望远镜,不得不下达坦克停止攻击命令。步兵向后辙,坦克也在向后辙,重新辙回到出发地域,日军火力够不到的位置上。
“嗖、嗖、嗖”
团长沉默了,他何常不清楚这个问题。想到这,对后勤处长说:“你们后勤,最少也要给每个进攻连队配上两部。”
“能再给我连加两部电台吗?”史国柱唯恐团座驳回,一脸卑躬屈膝的样子。
参谋长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
“团座,你要地图,我找我要啊!”谬永杰狡黠地一笑。
紧接着,第二辆坦克又冲了上来,吐着滚滚浓炦,加大马力冲到第一辆坦克跟前,顶着这辆坦克向前行驶几米后,将它撞下山涯,重新开辟出道路。
“参谋长,集合连以上军官,召开战前会议。”见参谋长进来,不等他说话,团长火急火燎地说。
“好,太好了。”池永杰一脸喜悦:“你过来!”团长跟着池永杰走到地图前。
在坦克进攻时,不知有多少名指挥员,有多少只望远镜死死盯着那段山路。眼睁睁地看着坦克被炸,眼睁睁地看着坦克兵被打死。睚眦欲裂的仇恨,瞬间便进入到了每个中国军人的身体里。团长接到攻击命令,再也压制不住愤怒情感,放下电话,便急不可耐地大喊:
王衍文火了,照着这个日军就是一脚,骂道:“你他妈的,打的还挺准,我那几个哥们要是没了,我就枪毙了你。”
王衍文一心一意地看着陶鄯一驾驶。见他一会拉操杆,一会脚踩离合器,手脚麻利地做出各种动作。
第三辆坦克接着又冲了上来,如法炮制地与第二辆坦克一样,又被炸毁在山路上。
团长没有直接回答,低头跟参谋长商量,“参谋长,有多余的吗?”
王衍文把目光挪过去,随即问:“那两辆坦克是你打的吗?”
“连长,里边可能还有人。”李森和谬永杰并排走在队列最前边,看着山下问,“要不要过去帮一把?”
为防止中国军队通过,日军在沿途要道两侧山坡上构筑了大量明碉、暗保。两山对峙,火力相协,所有火力都能辐射到半山腰的公路上。
几分钟后,全团连以上军官全都集合到团指挥所的帐蓬内。
王衍文继续乘座091坦克。由于坦克兵减员,陶鄯一给王衍文在室内腾出一个位置。他竟然大大方方地坐了进去。
第二辆坦克开辟通路后,前行没有几十米,又被飞来的反坦克炮弹击中,身体冒出一股浓烟后,又停止不动了。
四连这次仍然担任主攻任务。
“没有,我们电台很少,每连只有一部,前两仗损失了好几部,现在我还在发愁呢!”参谋长转向谬永杰:“唉!你们连不是好好的嘛,怎么还要?”
看着这个日军不说话,他又做了个击中坦克动作。用手比划出坦克型状,又摆弄出个射击姿势。嘴里发出“轰”地一声,接着用手又做了个坦克着火的样子。
几天的战争,如同一匹脱缰之马,不知疲倦,不知停歇。用它那钢铁一样的奋蹄,溅起了蜷伏与无奈。一路狂奔,势不可挡,让压抑太久的理智尽情奔放。这不是征服,是睡狮觉醒后的张扬。
王衍文又踢了那个日军一脚,“我记住你了,一会,我哥们要是没事,拉倒;要是有事,你就别想活。”
谬永杰一边往人堆这边凑,一边喊:“李森、集合队伍。”
“轰、轰、轰!”
超密度的炮弹,在日军碉堡群中爆炸,半空中升腾着钢筋混凝土粉末,并夹杂着炸毁了的枪支、人的残缺肢体。
“有,团座,我提出个小小要求。”谬永杰继续保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之势。
向导指着地图,“这里,这里……”
“一连、二连、三连负责攻占公路右侧山坡,四连、五连、六连负责攻占左侧山头。三营作为团预备队……夺取时间为一个半小时。”
“昨天晚上,团里新配给我的一个兵,睡觉不老实。睡就睡吧,还非要画什么地图。早晨抖开被子,我一看,这不就是咱要打的山头嘛!”
团长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谬永杰,我这是战前会议,你有点正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