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强乐了起来:“我又从城北抽了一个连过来,刚才咱们游击打得不错,我想以工厂的主阵地为根本,外围接着跟他们耗。”
“究竟是军校里毕业的,总能整出点我听不懂的词儿来。”申家强一拍盛元新的脑袋:“不过,我得谢谢你!”
“安旭锦,去那些绷带去,不够用了。”不远处团部的卫生员严喜旺喊道。
“看见什么了?”邓春来问。
“好主意!”盛元新点点头:“这叫弹性防御。”
“战壕里也不好受。”邓春来回答。
“一定都喝了,好好的醉一场。”申家强抬头仰望着阴霾的天空点点头。
“借你吉言。”邓春来冷笑了一声。
“忍着点,忍着点!”安旭锦还在安慰着。
“要是医院在附近就好了,大夫能给他的伤口缝合就好了。”大翔子叹了口气。
盛元新尽量抑制住自己粗重的呼吸,但是自己的心脏却狂跳不已,“咚咚”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远处还有枪声,日军的炮弹不时从头顶掠过飞向阵地。他视线所及之处没有日军的身影,他向后招了招手。
“要是活着回去,就把那几瓶全喝了吧。”
“又来了,他们的炮兵阵地在城外咱们看不见,真他妈的操蛋。”盛元新直起身子向下观察,炮弹没有落到银行阵地上,而是打到了主阵地一角上,落点极准,几发之间就打掉了两个暗堡和一个掩体。
盛元新嘿嘿一笑:“回去请我喝酒吧,我记得你那还有几瓶上好的高粱酒呢!”
安旭锦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伤员的身上,他把手捂在伤员脸上:“别看,一会就好。”
“进入东北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来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一直没喝酒,所以我估摸着那酒还在。”
“我会藏在那里呢。”他脑海里这样想着,眼睛已经移回了阵地的正前方,最终目光锁定了一个三层的小楼,那里是观察阵地一切动静的最好位置。
“这杂碎能藏在那呢?”盛元新自言自语。
爆炸过后,分别从三个方向跳出了断墙,在硝烟中一个日本兵已经倒地不动,另一个正在往楼里退去。拿冲锋枪的谅子对准他一个点射,把他打倒在门里的楼梯口。后边的邓春来和盛元新已经冲到了门口的两侧蹲下。
盛元新看到小街上没有动静,他起身跑到了对面的房屋角落蹲下,想换个角度观察一下。到处都是起伏错落的房屋楼阁,窗户窟窿比比皆是,要想在这么一大片地方找出一个人谈何容易。他皱着眉头仔细地瞧着每一个他觉得可以藏人的地方,但是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这个小楼只有一个门,没有别的出口,那个观察员应该躲在三楼的某个房间里。三个人枪口一致冲上,交替着踏上楼梯向上走。楼里很狭窄,谅子向三楼的楼梯口|射击,以防会有手雷扔下来。
盛元新向那个小楼一指,那两个人立刻会意,邓春来第一个起身猫腰顺着街边的建筑往前走,后边两个人替他掩护。等邓春来走了一段距离后,谅子和盛元新再起身过来。三个人从一侧向这座小楼迂回,尽量压低身子,把自己隐藏在残垣断壁之中。
“老天爷还是心疼咱们的。”
“日军现在还犯糊涂,他们还没摸清咱们的路数呢。”不知什么时候申家强已经到了身边。
“你要是他,你会藏在那?”邓春来点拨着盛元新。
弹片取了出来,大翔子迅速撒上些消炎药粉,安旭锦把止血绷带递了过去,大翔子麻利地拆开,给伤员包扎好。
到达下楼侧面地矮墙后,谅子欠身迅速地看了一眼,然后低下身说:“门口两个放哨的,正前方三十步,一边一个,手榴弹!”
地下室里黑乎乎的,安旭锦走下台阶后才适应了里边的光线。一个失去了父母,在老霍子城里“拣”到的叫小溜子的小女孩就坐在角落里,背靠着摞得高高的弹药箱正在那里摆弄着那把木头小枪。
“你不会?”
“旅座让我少喝点。以前因为喝酒没少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