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畏惧的朝孙连仲看了下,可食物的诱惑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一把抓过饼子,正在塞到嘴里,忽然想起什么,撕了一半给三狗嫂:
孙连仲微微一笑:“杜老板,太少了!”
那人明显迟疑了下,脸上露出害怕表情,在那犹豫了好大一会,才快速的朝着西面点了一下。
“刷”的一下,三狗一声惨呼,手里的包袱落地,捂着脸“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孙连仲朝三狗嫂那看去,只看到三狗嫂和小狗子面黄肌瘦,也不知道多少时候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手一伸,卫士急忙递上了一张饼子,孙连仲把饼子递到了小狗子面前:“给你。”
烟馆分二等,一是大土馆,这类烟馆都以房间雅洁,烟具考究,服侍周到招徕烟客。大土馆房内明窗粉壁,几榻洁净,并悬有名人字画,陈设古雅。金漆炕床上,冬天加盖皮套或棉垫、棉靠背,并添置火炉;夏天则换上芦花垫或龙须席。烟客进来,香茶、水烟、热毛巾源源送至;并雇有佣人代客烧烟、装烟;有钱的人甚至躺在烟榻上,一张口,就有象牙烟嘴送上嘴来,就可以吸食。
那些鸦片已经被全部起出,堆放一地,孙连仲从墙上撕下了一张烟馆的广告,只见上面写着:“本号专购上等原浆,净货细煮。福寿烟膏,清凉芬芳,与众不同。特设雅座,专备女客消遣。招待周到,保君满意。”
杜得胜使了个眼色,管家很快拿出了几封大洋,放到了孙连仲的面前,杜得胜赔笑道:“长官,一点小小意思,敬请笑纳。”
“三狗,三狗,求求你,求求你,这是我最后一件衣服了,家里一点米都没有了,我要拿它当了换吃的给小狗子吃,你不能再拿出后了。”三狗嫂在那一边哭着一边哀求道。
孙连仲收起了马鞭,这一鞭打的结实了,让三狗半边脸都血淋淋的。
孙连仲一声不响,带着部下走进了烟馆。
“陈树藩陈督军!”
“五百大洋,好大的手笔啊。”孙连仲叹息一声,顺手拿过一枝烟枪:“这烟枪好像不错,得值不少钱吧?”
说着面色一沉:“给我把这间烟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出去,所有鸦片都集中起来,烧了!”
后面的大炮“轰隆隆”的在为步兵兄弟们助威,炮弹在敌人的阵地上不断肆虐着,很快炸开了一道道的缺口。
孙连仲出现在城固的时候,城内的秩序已经稳定下来。那些老百姓正在忙着修补破损的房子,忙着挽回战争带来的损失。
三狗怔了一下,随即看到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双脚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孙连仲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就最好不过,我们是国民革命军,是来灭陈树藩的,既然你儿子在他那里,那你就帮我们当个向导吧。”
“不错,全部。”
“烧!”
杜得胜更是放心:“长官真是好眼力,普通烟枪三十银元,长官手里的这是最好的老膏烟枪,足足要一百银元,长官要是喜欢尽管拿去用好了。”
一道阵地被冲开了,又是一道阵地被冲开了……
孙连仲叫过了一个当地人:“这里最大的鸦片馆在哪?”
孙连仲轻轻叹息一声,战争带来伤害最大的总是老百姓……可要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这却是根本无法避免的阵痛……
三狗哪里还敢说一句话。
“全部!”
“我北伐军进入陕西,第一道命令便是禁绝鸦片,可你非但不听,反而还要变卖家产,置自己老婆孩子死活于不顾,这还算是人吗?”孙连仲恨声骂道。
不远处传来了争吵声和女人的哭声,孙连仲有些好奇,带着卫士朝那里走了过去。
随着这一声命令,82团全团拉开进攻架势。凶猛的向城固发起了猛冲。
一个三十来岁,长得干枯瘦小的男子,手里拿着一袋什么东西正在那破口大骂,一个女人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他的腿,怎么也不肯松手,边上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那不知所措的放声大哭着。
说着,一挥手,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把杜得胜五花大绑起来。
“哎,吸鸦片上瘾了,戒不掉了,家里的东西都被他变卖光了,这次又不知道翻出了什么来,苦就苦了三狗嫂和孩子了。”
孙连仲看了一眼:“多少啊?”
“你也算是个男人?”孙连仲冷冷的看着他,随即让自己的卫兵把三狗嫂扶了起来,把包袱还给了她。
身后是杜得胜的哀告声,孙连仲也不看他,迈步走了出去。
“娘,你吃。”
战争是次要的,尽快安定民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