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紧急由贵州调到广州的王庆露,仔细听了前后经过,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恒帅把自己调回来的意思:“恒帅是准备让我接任议长?”
枪打出头鸟。
自己之前出的风头太多了,该让别人出出风头了。恒帅是信任自己,但如果到了必须牺牲自己的时候,会怎么办?也许恒帅会把自己牺牲的。
情报局只负责调查,宪兵团负责抓人,万一惹出麻烦来自然有谷正伦当替罪羊。
这一切都由俞雷和谷正伦在那负责,王恒岳并不用操什么心,他坚信哪怕吴景澜这些人再狡猾,以俞雷的性格来说,掘地三尺也能挖到“证据”。
现在恒帅手下有情报局,有统计局,有调查局,又有了宪兵团,大家彼此之间既是互相合作,又是彼此提防竞争。
“是!”
每个人在新时代到来的时刻,总该有全新的追求!
“准备秘密抓捕,让谷正伦准备配合行动。”
俞雷有些不满的抬起头来:“什么叫应该没有参加?先发现了不代表他的脚就是干净的,查!”
闷棍有些担心:“局长,马伟义终究是……”
但这对于广州护法军政府来说,这也是一块牌子!
“不错,是有这个想法。”
国会这个东西,还是有存在必要的,尽管目前的这个所谓“非常国会”,充满了幼稚,充满了各式各样不完善的地方。
权利越大,责任越大。这话说起来简单,但真的要做起来就难了。
“是,明白了。”王庆露在那沉吟了下:“恒帅,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讲。”
“这点你不用担心。”王恒岳笑了一下说道:“你是国社党的中央委员,同时,我将再任命你为国社党中央委员会执行长,最大程度的提高你的声望,为你顺利接替议长铺平道路。”
“是这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独裁。”王庆露一丝一毫也都没有隐瞒:“独裁对目前的政局好不好?我认为是好的,这可以让军政得到最大限度统一,尤其是北伐在即,恒帅可以不用再去顾忌什么,放开手脚去做,但独裁对于个人的要求是很高的……”
王恒岳沉默在了那里。
“负责采购的是战略物资部第一处处长崔可成,负责检验的也是他。根据我们调查,虽然每担米比市价便宜了八角,但却暗中加了运输费、储藏费等各种额外费用,折算下来,每担反而变成了九元八角,费用大大增加,质量却严重降低。马伟义应该没有参加,而且这其中的猫腻也是马伟义先发现的,所以……”
王庆露点了点头。恒帅是准备用特别手段来解决议会问题了。
“不犯错误,不犯错误……”王恒岳喃喃念着这几个字,有些出神:“槐昭,人是不可能不犯错误的,但普通人犯了错误可以弥补,而我们犯了错误,将会成为国家的罪人。有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在荣县当个小小队官时候快乐,不用去考虑那么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个人做出了决定吧。”王恒岳笑了笑说道。
彻头彻尾的独裁?不行!立刻赋予人民全部民主?也不行!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只要不犯什么重大错误,王恒岳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个人威望和魅力来压制国会,将国会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
会有压力,但就要看如何处置了。民众对广州这个“非常国会”,是并不感冒的,也没有人去关心这个国会里的议员是谁,又有一些什么议案。民众唯一关心的是军政府由谁来领导,能够带给他们什么实惠,能够带来什么样的生活环境。
看到部下样子,俞雷淡淡一笑。恒帅从一个小军阀变成一个大军阀,因为恒帅知道躲在背后才是最有利的,当出头鸟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倒下了。
其实一个国家并不在乎什么制度,英国的君主立宪制,美国的总统制,都一样实现了民主。
闷棍很快就明白了。
恒帅如此,自己也是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