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蔡辰方沉吟了下，胡琦英有些急了：“雷诺，反正早晚上海滩的人都要知道，黄老板人不错，先和他说了有什么问题？”
这话让黄金荣大出意外。
赌台上的争吵惊动了严九龄。他从里间出来，冷眼看了一眼瘦猴似的江肇铭，威严地说：“闲话少说，输了就赔！”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黄金荣连声赞叹着道：“这道菜恐怕得值不少钱吧？”
心怀鬼胎的黄金荣也再没有心思继续吃饭，草草敷衍了会，找个借口起身告辞，胡琦英正在那抽着雪茄，烟灰略有些长了，找了下，却没有找到烟灰缸。
黄金荣急忙说道：“蔡老板，误会了，误会了，我麻皮金荣虽然是和青皮出身，可也从来不会打朋友的秋风，我虽然没有二位老板那么有钱，但一两百万还是拿的出来的。”
严九龄更狠，他要把在场的赌徒们全部吃掉！在场的赌客纷纷奔向赌场后门，争先恐后，夺门而出。胆小的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那些肥头大耳的阔佬们动作迟缓，只得僵在那里。
“胡老板，你人太善，太不把钱当回事了。”黄金荣正着神色说道；“在你们的眼里，这当然算不得什么钱，但在别人眼里，这可就是一笔不得了的巨款。”
这一声不要紧，如同炸雷一样，吓得赌徒们个个魂飞魄散。
“是吗，居然要靠狗才能发现？”黄金荣和林桂生夫妻大是好奇。
胡琦英接口说道：“我们已经把那的金矿承包了九十九年，准备对外公开发行股票，筹集资金。革命党算得了什么？我们背后的势力远远要比他们更加强大。就算是那个谁？对了，王恒岳又算得了什么？”
江肇铭先是一怔，猛记起这是青帮内的暗语，忙答：“1991只半。”
“黄金股票？”黄金荣和林桂生一齐惊叫出来。
蔡辰方笑了起来，似乎是对黄金荣的少见多怪感到好奇：“我们不管革命党还是什么当，哪里有生意我们就去哪里。当初那个，那个云南督军唐继尧把大红山铜矿租赁给了章南鹤，结果让章南鹤狠狠的赚到了一笔。其实一个铜矿算得了什么？真正值钱的是云南的金矿！”
可蔡、胡二人的排场，他是亲眼看到过的，这一百万在他们眼里当真算不得什么。
“我考虑一下，我考虑一下。”黄金荣心不在焉地道。
像是看出了黄金荣的心思，蔡辰方淡淡地道：“我们已经准备组织上海一批有头有脸的人，到我们的金矿中去考察一下。黄老板如果有兴趣，不妨也和我们去一下？”
“云南？”黄金荣眼睛瞪大了：“革命党控制的地盘？”
坐庄的无可奈何地推出一叠筹码来。
黄金荣注意到了这一细节，朝周围看了看，那只金子制成的烟灰缸却不见了。
严九龄在桌面上一连摆开三只茶杯，眼睛盯着对方，一连斟了三个半杯。江肇铭会意，这是查问他在青帮的辈分，他是杜月笙的门徒，“悟”字之下的“大”辈。严老九与“通”字辈并肩，要高出自己两辈之上。他连忙伸出大拇指在桌上点了三下，表示晚辈的自谦。
金矿？在革命党的势力范围内开掘金矿？
音乐在那缓缓响起，黄金荣大开眼界，他终于知道什么是有钱人了！
林桂生在这方面的本事远比自己的丈夫要强得多了：“蔡老板，胡老板，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们，只是，我们实在是想知道二位老板在上海要投资什么生意。”
“哦，那我就不太明白了。”蔡辰方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黄老板的意思是？”
黄金荣半信半疑。
“算了，算了。”胡琦英无所谓地说道：“就当破财消灾吧。”
一个保镖从账柜上拎了一袋子大洋，朝江肇铭丢去，喝道：“小子，赏你的！”
“被人偷了？”
外界传闻这里的烟灰缸也是金的，本来相信的人不多，但当真正看到之后，才知道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胡琦英耸了耸肩：“不知道，刚才还在这里。”
一道道的菜上来，连和法国人打了那么长时间交道的黄金荣，许多菜也都叫不上名字。
严九龄冷笑道：“乳嗅未干，也敢来我这儿撒野，看我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