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吕建厚:“三个月,三个月把事情办好了,为自己多少赎回些罪,办的有一丝一毫差错,吕建厚,把后事办好再来吧。”
可是再难,也必须一步步的走下去……
“镇守使,我……”
王恒岳笑了:“如果再有这个机会,让王辉海务必要答应。伍祥桢想要挖我墙角,那就给他挖!”
“哦,我以为你们欠饷严重。”王恒岳淡淡的“哦”了一声:“是啊,官员都在日夜加班了,不发些钱实在说不过去。官衙被洪水损坏,不修整好实在有损当官的威严。恩,克扣一些救灾费也说得过去,更何况,都发了六成多的救灾费了。好官,好官,和你的同僚想比起来的话,你算得上是难得的好官了。”
一声长呼,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来。
四川最乱的时候就要到了,自己最好的时机也要到了!
“还有,去重庆后,想办法留在那里,不要回来了。”
王恒岳把他拉到一边,低低仔细嘱咐,王铭章频频点头,等大恒帅吩咐完了,一抬头:“是,留在重庆,不回来了!”
“为什么?”王恒岳今天似乎在特意抑制自己不要动怒。
王恒岳在那想了一下:“吕知事,你的官衙毁了,没有官衙办事实在有失威严,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好地方。”
王恒岳微微点头:“这事做起来一定要谨慎小心,伍祥桢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像个大老粗,但其实心细得很,他没有那么容易上当的。刺杀一发生,他一定第一个怀疑刘存厚,然后会怀疑到胡景伊和我身上。可刘存厚派了几个杀手过来,想要我的命,反倒给了我机会。”
看着他的背影,杨方云走上来道:“恒帅,王铭章虽然有干劲,但,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吧?”
“重庆方面怎么样了?”
“万一发兵征讨?”王恒岳笑了下:“方云,我们现在做的一切,不是马上夺取重庆,而是等待局势变化。局势变了,我们以有心对无心,一举夺取重庆。”
吕建厚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是!”
王恒岳缓缓说着,忽然问道:“下发给灾民的钱,都下发了吗?”
“不敢,不敢……”吕建厚的汗水流了下来。
“是,都已经下发了……”
戚寿三朝前站了一步,胸一挺:“我!”
难那,难!
整治官场,整治贪污腐败,比带兵打一场胜仗要艰难百倍千倍!
杨方云不知道,但王恒岳心里清楚的很,属于自己的机会很快就要到了。看起来稳固的袁世凯政权就要轰然倒塌。
“重庆信字旗舵把子。”王恒岳接过了杨方云递来的一把枪看了看,又交还给了杨方云:“我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来杀我?”
王恒岳嘴角动了一下:“当地官员的薪饷都足吗?我有没有拖欠你们的?”
这一句话瞬间让吕建厚面色惨白,不知如何应对。
“你个混帐东西!王八蛋!”终于,王恒岳再也忍耐不住,猛然站起,连声怒骂:“救灾款,是专门救灾用的!这是哪里来的?是全国捐款捐来的!是多少人省吃俭用捐给灾民的!你个混帐王八蛋,拿着救灾款给官员发补贴,拿着救灾款去修整你的官衙,好,好啊,吕建厚吕知事,你做的好啊!”
“是,是……”
争天下难,守天下更难!贪污腐败,是所有时代最让人深恶痛绝,但却无法根治的一个问题。现在自己不过拥有川南之地,却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呢?
“是,也许你是没有贪污,但你一样该杀!”王恒岳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你拿老百姓的救命钱却做那些事情,老百姓还反过来帮你说话。吕建厚,你摸着良心想想吧!”
“是。”杨方云应了一声:“王辉海他们正在那里密切关注,而且在想方设法挑拨伍祥桢和刘存厚之间的关系。王辉海做事精细,小心谨慎,和伍祥桢处得又极好,伍祥桢对他非常信任,甚至还有几次,想把他招纳到自己麾下。”
王恒岳转过了身子,缓缓朝外走去。
王庆露和那些卫士都静悄悄的,他们知道一场可怕的大风暴就要来了!
四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人被押了过来,杨方云指着其中一个在王恒岳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王恒岳微微点了点头:“谁是戚寿三那?”
“是!”
可恒帅的判断却从来没有出错过,难道恒帅准备起事,夺取整个四川?杨方云随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足额吗?”王恒岳打断了他的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