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张霄岳又接着说道:“宜宾地形西南高、东北低,必须要把谁朝东北引。宜宾道路不阔,急切间水流难以引走,继续如此,宜宾早晚全城都要被淹没。大人可在水势尚未到无法控制之时,命令工兵炸毁水流路上一切阻碍,把水给引出去!”
“是啊,水灾的确严重……”王恒岳说到这里,忽然狐疑地看向了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会水不?”
一个浑身湿透,面无人色的羊报被带到了王恒岳的面前。
“我传水报,被人打了,又被扔到了水里。”窦小水愤怒地道。
“恒帅,这位就是最早传汛情的羊报!”
一会叶宝儿又游了回来:“恒帅,下来,我带你游过去!”
“起来,起来,快些起来。”
“不用再说下去了!”王恒岳一摆手:“黄子煊,带一个排去,把棺材给我抢过来!”
枪林弹雨都不怕的恒帅,生死危机都不眨一下眼睛的恒帅,下水的时候却是胆战心惊……
“他妈的,还干看着做什么,都给老子救人去!”王恒岳骂了一声。
王恒岳的头从水灾图上抬了起来,瞧向面前的人,这人总有三十岁了,让王恒岳怔了一下,不是说羊报用的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吗?
“是!”
“涨水了,涨水了!”
“接住了!接住了!”
“城北有一处棺材铺,里面有大量棺材,水尚未淹到,而且地势又高,但老板为人吝啬,不肯……”
这次脸可丢大了,堂堂恒帅居然被一个女人救了!
“来人,想办法弄醒他!”
“快跳啊,水涨得太快了!”
王恒岳朝他盯了一眼:“你是谁?”
“恒帅,船漏了,快抱着孩子游过来!就几步路!”给隔断在对面的卫士们大声叫道。
瞧着叶宝儿在水中美人鱼的样子,王恒岳又是羡慕又是眼红。一个大姑娘家都会水,自己这一大老爷们的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王恒岳扭头一看,又是那个张霄岳。
正在此时,冷不防方才被王恒岳救的一家八口人齐刷刷的在王恒岳面前跪了下来,连连磕头不止。
叶宝儿也不说话,一手接过孩子就朝对面游去。
这要传了出去,不知道于恒帅脸上好不好看。
“哦,你名字里也有一个岳那。”
王恒岳看了他一下,是个五十来岁的山羊胡子:“程美海,为何沙坪的河堤如此不堪一击?”
大水来了,考验人的时候也来了……
王恒岳把一个孩子递了下去。
“回恒帅,张霄岳。”
“我不知道,我不认得他们。”窦小水喘着气,忽然目光落到了一角,双眼顿时放出光了,猛然坐了起来拼尽全力的朝那一指:
……
“别哭,别哭。”
还没有等卫士们来得及反应,一条人影已经跃入水中。
王恒岳倒有些奇怪:“带来!”
叶宝儿绞了一把头发,嘀咕了声:“还以为你会水呢。不会水你冲那么前面做什么!”
张霄岳上前一步,抬高声音:“大水袭来,哪有先经过的李庄等地河堤后垮,沙坪后经过,反而先垮的道理!”
“恒帅,先别安慰孩子了,跳下游过来了啊!”黄子煊有些急了。
王恒岳忽然想起什么:“参谋长是浙江人,想来水性一定是好的了。”
“一个羊报而已!”张霄岳平静地道。
“他妈的!”王恒岳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老子他妈的就不会水!快来个会水的!”
“好办法!”王恒岳大叫了一声:“立即按照他说的去办,动作一定要快!”
王恒岳轻轻叹了口气:“你先下去休息,等水退了,我再给你奖赏。”
“是他,就是他要杀我的!”
“恩。”王恒岳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原本也不该过分苛刻他们的。河堤实在太老了,这点自己也是知道的,要想靠着几个月的时间,就构筑出一条洪水冲不破的河堤,那实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已经是从这屋顶上救下的第七个人了。王恒岳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忽然听到另一侧又传来了哇哇大哭声,朝那看去,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孩子正在那里手足无措的嚎啕大哭。
“回恒帅话,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