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谷场,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他更加清楚的看到,无数条火舌正朝着自己的身体飞来……
残阳如血,寒风哭泣!
孔得胜接过了旗帜,一转身:
王恒岳正眼都没有看下电报,顺手扔在一边:“把马啸的混编团拉出去,准备‘支援’泸州。”
四川也终于乱了!
在刘存厚的命令下,打谷场,瞬间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所在!
三十米,还有三十米,再冲过去,就能冲进阵地了!
蒋百里点头说道:“胡景伊必定能乐意把泸州给恒帅,一来马啸成了他自己人,二来只要恒帅有任何异动,成都、重庆就可以对我们形成夹攻之势。可这是把双刃剑,我们又何尝不能虎视重庆成都?”
护国讨袁!!
看到王恒岳到来,蒋百里开门见山地道:“江苏讨袁军在徐州地区与冯国璋北洋第二军和张勋武卫前军会战失利,败退南京。22日至28日,上海讨袁军屡攻江南制造局未克。指挥部被上海租界当局解散。而黄兴看到大局无望,遂离宁出走,讨袁军全局动摇。”
成片成片的弟兄们倒下,可继之而来的弟兄,却没有一个人脚步愿意停下来的。
敌人的机枪还在那里叫嚣着,可是为什么战场听起来却是如此的安静?
讨袁军一连冲了几次,但在第四师不要命的疯狂打击之下,一次次都败退下来。每一次败退,第四师的阵地上都会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在那刺|激着讨袁军的士兵们。
“护国讨袁!护国讨袁!”孔得胜拼了命的大身吼着,拼了命的朝前冲着。
护国讨袁!
大半个营的弟兄都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可是他们却离敌人的阵地越来越近了。
他看到了敌人那凶狠的脸,甚至还看到了重机枪跳跃着的枪口。
自己快要死了,再也看不到胜利了……
孔得胜闷哼一声,朝前冲了两步,随即拼命站稳了身子。
胸口的血不断的在那流着,可是孔得胜却完全忘记了这一切!
正说着,马啸走了进来,王恒岳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孔得胜已经没有力气再呐喊了,他只能虚弱的一遍又一遍,用自己才能听的到的声音,在那叫着,鼓励着……
“黄兴又跑了吗?”王恒岳嘴角撇了一下:“熊克武方面呢?”
望远镜里,他看到了那面始终没有倒下的军旗:
“护国讨袁,护国讨袁……”
这么近的距离,他们简直成为了敌人的靶子。枪声不断响起,弟兄们不断倒下。流出的鲜血,已经在这里汇成了一条小河……
“孔得胜!”
孔得胜把旗帜插在地上,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会倒下。
一路顺风顺水的四川讨袁军,也在这,遇到了最强劲的挑战。
又是一串子弹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四营为全军敢死队,无上光荣!军官务必冲锋在前,不得后退一步!护国讨袁,冲啊!”
……
既然不会成功,那么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子弹在空中乱飞,炸弹到处都在爆炸。
他是老同盟会员了,为了革命,死算得了什么?总司令把敢死队交给了自己,那是自己的荣耀!
“到!”
王恒岳笑着点了点头:“他妈的乱哄哄的革命,大家都在动各自的心思,趁着这个机会老子要不捞点好处,老子实在对不起自己!”
随即,“病重”的王恒岳也出现在了乐山新的指挥部中。
“所以老子得发展自己,也为自己打算一下!”
孔得胜倒在了旗帜下,他竭力睁大眼睛,看着逐渐变成血红色的天空,喃喃的说着,然后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孔得胜却一下停了下来。
他还死死抓着气旗杆,不要自己倒下。可是慢慢的,慢慢的,他却一点一点的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