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县为祸之深,王恒岳为害之远,非先剿灭,否则平叛不能成功!”在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端方面色铁青,咬牙切齿:
炮弹呼啸着夺空而出,一枚枚不断的落到敌人阵地,连番而起的火光,包裹住了一切。
在这片战场上,无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御方,没有一个人害怕的,懦弱者只可能在这样的战争中第一个丧失生命!
既然要打,就大打一场,让炮火来得再猛烈一些吧!
“三贵,怎么办啊?”
朱庆澜和军官们一起应了,心里冷笑,这位端方大人初来乍到,不明四川情况,不了解荣县真正力量,很快他就会有苦头吃了……
“坚守程家场,不许放清军入内一步!”
“拿条步枪给我!”王恒岳忽然放下了望远镜,说道。
瞎了眼的士兵直起了身子,但很快,一串子弹就从他的前胸飞过。他又一头重重的栽倒在了阵地之中……
牛三贵和他的同伴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趴到了地上,一动不动。
看着弟弟奋不顾身冲上去的背影,端方微微赞许的点了点头。
“在!”
在端方看来,“平川必先平荣县,灭革命党必先杀王恒岳!”
陶谊章挥舞着指挥刀,嘶声厉吼:
湖北新军三十一标的副标统陶谊章都记不清这是自己率领的队伍第几次被打下来了。
“在!”
“砰”的一声,枪声响了,目标中的那个清军军官应声倒地,顿时周围的中华军士兵爆发出了一片欢呼之声。
……
士兵惊慌的叫了起来,到处乱摸、乱叫,可是没有人听到,也没有看到。
他所率领的湖北新军第八镇第十六协第三十一标及三十二标一部,经宜昌入川。
“是,已经出发了。”
“清军疯了,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停过!重机枪的枪管都打红了!”
“命令乐山伍潜龙,防备乐山同时,寻找机会,主动出击!”
战争的残酷,在这,在程家场,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进攻方被打了下来,但他们没有过多的做什么调整,很快又“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荒唐!成都之乱,皆从荣县开始!若平了荣县,乱党群龙无首,心中惊慌,成都之围自解!”端方冷笑一声:“我意已决,不必多言,明日强攻程家场,后日攻打荣县!”
“大人?”朱庆澜定了下神:“眼下成都被围困甚急,不如先救成都!”
端方来了,好戏也就正式开始了!
“是!”
这是革命党吗?什么时候他们拥有了如此猛烈的炮火?
“邓夏、贾浩洋!”
“轰”的一声,一枚炸弹落到了阵地里,三个中华军的士兵一下被炸倒了。一个努力从血泊中起来,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
十七镇的士兵并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弯着腰,慢慢的朝对面阵地压了过去。
这次作战,不同以往,中华军再也没有任何保留,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领!
……
两边的重机枪都发疯了,狠了命的把子弹倾泻向对方,恨不得让对方所有的人都倒在自己密集的弹雨下。
“不要再说了!”端方豪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朝廷建新军,为的就是替朝廷分忧!眼下荣县小小乱党,两月未平,何也?”
一个清兵被打倒了,他的一条腿被子弹打断,他努力朝前爬了几步,可是,后面一群自己人又冲了上来,就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他们完全不知道在自己的脚下还有一个正在努力挣扎着的同伴。
“混帐,你是都督还是我是都督!”王恒岳一瞪眼睛,随即指了指前面:“怎么样,打的怎么样?”
“谢水向、李逸风、徐牧!”
端方端着望远镜,一直都没有放下来。
这个清兵,本来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此时却生生的死在了同伴们的脚下……
人可以死,可是荣誉不能够丢!
一看到王恒岳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谢水向的眼睛一下红了:“恒帅,这里太危险了,来人,把恒帅带下去!”
“朱庆澜,如何围攻荣县两月有余,寸功未建?”
“端锦!”端方面色阴沉:“你不是号称自己是勇将吗?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下四川危急,你还在等什么!”
“喳!”
一边的朱庆澜冷笑不断,端方,端大人,现在轮到你了,你知道我所面临的困境了吗?
两支中国精锐的军队,在程家场绞杀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