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马努斯在与无头巨兽——也就是巨龙领主的战斗中，最终以复制之力变身成为了巨龙领主的样子，并最终击败了巨龙领主。
杜兰德点了点头，默默消化着种种信息。
一旁的圣骑士和梅林也连忙看了过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能从镜中看到具体的东西。
圣骑士一直以为已经将本森这个价值无量的学者牢牢抓在了自己手上，现在看来，自己只是被本森利用了一番，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圣骑士感到自己就像一个被愚弄的傻子！
“总之……”
可以想象，当年的战斗到这里就结束了。
画面中的巨兽形似蜥蜴，又有点像巨龙。
男子有一双漆黑如墨的迷人双眼，看似平静如水，瞳孔深处却仿佛包含着无尽的雷霆。
只见马努斯的身体开始膨胀，开始拔高，开始急速变形！
杜兰德缓缓平复下激动的情绪，皇后和本森都在旁边，杜兰德不愿被他们看出太多异样。
高大男子就那么从容地立身在时空乱流之中，身后的背景是闪耀着白色明光与力量波动的位面。
这时，皇后不动声色地来到杜兰德身旁，偏头看着神情激动的杜兰德，轻声问：“怎么了，杜兰德，你看出什么了吗？”
皇后脸上异色一闪，又盯着杜兰德隐现激动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再问一遍时，却忽然脸色一动，再次看向灰镜。
不过与大多数巨龙不同，巨兽的前肢异乎寻常的发达，后肢则粗短而有力。
杜兰德并不奇怪为什么马努斯会忽然变身，这显然是战斗法师引以为傲的复制之力的功劳。
只不过，既然这个位面已经列入了森德洛的征服名单，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杜兰德就连半个来自森德洛的同胞都没碰到过？
青色愤怒是强大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如今又亲眼看到神级战斗法师马努斯在位面外与一头巨龙领主战斗的场面，这让杜兰德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在各大主位面，有关巨龙领主的记载并不多，只知道这种生灵是一切巨龙的克星，居无定所，而且数量稀少。
更关键的是：马努斯拔高膨胀的同时，形态也发生了天差地别的转变！
巨龙领主陨落，头颅作为马努斯的战利品被带走，无头的尸体则被遗弃在这个位面，后来被第一代圣骑士得到，慢慢腐朽至今，变成了永辉的战争兵器。
这是一种似巨龙，却非巨龙，反而是一切龙族的克星的强大生灵，任何一头成年期的巨龙领主，都拥有堪比神袛的恐怖实力！
本森直勾勾地盯着杜兰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简短却肯定地说：“是的。”
本森的目光，始终落在杜兰德的脸上。
他变成了……一头巨兽！！
皇后问得很轻，也许是她的声音太小了，又或许是因为杜兰德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他根本没回答皇后的问题。
巨兽长了一个硕大的巨龙头颅，但与普通巨龙不同的是，它头顶长满了密密麻麻大小长短不一的狰狞尖角。两片半圆形的骨质铠甲保护住相对脆弱的脖颈。大嘴张开，露出满口锋利如刀的尖牙，每一根都森寒无比。
本森静静坐在地上，他的目光没有看向镜子，也是在场唯一一个一眼都没看灰色镜子的人。
想来，无头巨兽最后还是败在了马努斯手下，又被斩下了头颅，但能够与神级战斗法师对战，这件事本身已足以说明巨兽的强悍。
可是杜兰德此刻却完全笑不出来。
马努斯的战斗力无比强大，在历代雷霆之神中，马努斯的战斗力都足以位列巅峰。森德洛流传着太多有关马努斯的传说，据说他在半神境界时并不起眼，不声不响地晋升成为神袛，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本森适时地解释了一句：“这应该是无头巨兽临死前一刻看到的画面，它大概死得太过不甘，太过怨恨，才会对死前的一幕记忆犹新。”
不同的是，画面中的巨兽是有头颅的。
圣骑士气得脸皮发抖，本森又看向梅林，冷冷笑道：“还有你，梅林，你身为天国术士团的团长，坐镇纯白圣塔，被誉为圣塔的执掌者，但你却不知道纯白圣塔的真正意义所在。”
这就是神级战斗法师，马努斯·圣雷！
本森沉默下去。
被一个渺小的人类变成自己的样子最终击败了自己，也难怪巨龙领主会如此不甘，才会在死后留下如此深重的怨念。
不只是因为镜中的所有画面他早已烂熟于心，还因为他正在确认某些更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你还瞒着我些什么。”杜兰德看着本森，认真地说，“而且一定是某些最最重要的事情。你不需要否认，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
虽然只是一副画面，男子身上那跨越时空透发出来的滔天威压，却让在场几人都变得有些僵硬。
他仔细地观察杜兰德的脸，仔细观察杜兰德的眼，将种种细微的神情变化都默默记在心里。
“这就是九十九年战争的最大的秘密了。”本森用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的口吻说。
灰镜中的画面是无声的，所以只看到马努斯张嘴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将手中一根闪耀着青色雷霆的巨长标枪反插回身后，腾出双手，用力捶打了两下胸膛，做出一个仰天长啸的动作。
杜兰德看得很专注，正因为太过专注，他眼中再也没了周围其他人与事的存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巨龙领主这般强悍的生灵，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被一群次级位面的土著改造成了战争兵器，实在令人叹惋。
只要看到这种青白色如高远澄净的天空之色的雷霆，就知道施展者一定是马努斯，再不会有其他人能够模拟。
一头笔直笔直的长发齐肩披散，发色与双眸一样是漆黑的。
是出于“死也要记住杀死自己的敌人”这种心理吗？杜兰德双眼微眯，默默想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杜兰德笑了，“你是在否认我的说法，还是认可了却不愿意说到底隐瞒了什么？”
“能和马努斯大人打成这样，这无头巨兽到底是什么？”杜兰德忍不住想到。
尤其是本森，从刚才到现在，这家伙一直盯着杜兰德，似乎要从杜兰德的脸上身上看出些什么。
“可惜了。”杜兰德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