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寰噗嗤一笑,道:“你说,这小子用常淳拖住马府医?哈哈,算他聪明,居然想出此等损招来。”
此招简直是损到家了。
当日马府医参与欺瞒一事,尽早说出来,还能称是被胁迫的。
然。
隔了一日。
其中的意味便不对了。
若是真遇上挑理的,或许还会借此发难,故而其选择闭口不言的概率便增大了。
一旁的李嬷嬷忍俊不禁地开起玩笑来,道:“以前此等招数,那是难为死二少爷也想不出的,只能说,是您教得好了。”
屋内的气氛和谐无比。
全然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快别夸我了,小心给我抬天上去。”
白寰呷了一口茶水,用帕子擦了擦嘴,视线落在门口的位置,似是话题回归一般,道:“说说,二少爷的伤吧。”
“是,是……”
门边回话的,正是先头给二少爷看诊的吴府医,此时他跪在地上紧张得不行,道:“二,二少爷的伤口极深,瞧着应是被开刃的利器所伤,其身上还有划痕,应是打斗时留下的。”
打斗?
伤口极深?
关键的字眼出来。
惹得白寰心中一凛。
宋礼白是家中唯一练武的男丁了,其练武难免要打斗比试,身上有伤是再正常不过的。
然。
即是比试,便讲究个分寸!
极深的伤势,定是下了狠手留下的。
那是关乎性命的事。
“老二受伤后,唯独传唤了你过去,想必,你是府中,他最信任的府医了。”
缓缓地放下茶杯,凝视着门口的位置,每一句出口的话语,都带着震慑力。
这话……
是什么意思……
密密麻麻的汗水涌动而出。
吴府医都不敢抬手去擦拭,视死如归地叩头,道:“二,二少爷擅斗,往日同人打架,亦不想让老夫人知道,便偷传小人过去,小人不敢违背,只得……”顺从……
“慌什么,又没说你什么。”
后头的字还未出口,便被白寰轻飘飘地打断了。
不真的谎言,她还真没兴致听下去。
可别说主子逼迫云云的!
宋礼白年纪尚小,手段稚嫩,能威胁他什么去?
定然是给足够的利益,适才让其闭口不谈的。
这便是得了便宜还想卖乖了,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去。
“是,是是……”
豆大的汗水一滴滴地掉落下来,啪嗒落在地面之上,就像是他提到嗓子眼的心一般。
大约是一盏茶的工夫。
茶盏碰触的声音响彻。
主子似是想起门口跪着的人一般,居高临下地说:“无事,便退吧。”
“是……好……小,小人……”吴府医语无伦次一阵,身体下意识地往外退,忽感觉不对,几乎是再次叩头下去,道:“小,小人错了,小人不敢帮助二少爷欺瞒,若,若再有事,小人定然禀告夫人……”
此乃投名状,亦是留在府中的唯一办法。
想要在一个地方存活,便要明白谁是当家做主之人!
哪怕在少爷心中千好万好。
终抵不过主母的一句话来。
“退下吧。”
白寰的声音平静,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
然。
就凭此态度,亦能让对方知晓此劫是过了的。
“小,小人告退……”
吴府医虔诚地叩头在地,连滚带爬地走出门去,其离开的地方,还有一片黄色的污垢。
许是起身的原因,还带出一股子腥臭味。
“快,快处理了去!”月砂用帕子堵着鼻子,吩咐低等的侍女们处理,随即不解地回头望着主母,道:“夫人,此人一看便是小人做派,您何故要留着他?”
白寰单手支撑着额头的位置,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太阳穴的位置,平缓道:“到处都是清净的是假象,管理宅院,只需知道哪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