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白米饭吧!”杨锐锋又说道。
杨锐锋和盐打了半辈子的交道,自然明白精盐和粗盐的区别。
滤纸可以用棉布代替。崭新的棉布很难找,穷苦人家,棉布都是按尺来买的,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棉布。但是旧棉布仔细的清洗过后,还是基本可以满足要求的。
张准跃跃欲试的说道:“你给我准备几样东西,我弄些精盐给你看。”
他的性格就算再木讷,也清晰的认识到,要是真的可以将粗盐变成精盐的话,赚大钱的日子就来到了。现在的山东省,甚至是北直隶地区,对于精盐和青盐的需求量,都是个无底洞,多少都不够填的。说是金钱树、聚宝盆一点都不为过。
仔细看提纯过的海盐,不再是颗粒状,不再带有黄色,而是白色的粉末状。用手轻轻抚弄,能够感觉到一种很细的很清爽的感觉。就算不用手摸,只是用眼睛看,也能感觉到,比原来的粗盐,质量要好得多了。杨凯德等人其实没有见过真正的精盐,不过,想来精盐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了。
试验使用的是普通的煮盐用的大锅,仔细清洗以后,反过来晾干,然后放在灶上备用。还需要用到过滤的木桶,同样是洗干净,晾干备用。
为了安全起见,杨锐锋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连夜急匆匆的回来了。回来的路上,他差不多是在跑步,因为脚底兴奋得好像是一直在踩棉花团一样。杨家屯距离即墨县有上百里,杨锐锋连续跑了一天一夜,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累。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只带去了三斤精盐,要是背上二三十斤,这一趟就没有白跑了。
真的是难以想象啊!
暴利,绝对暴利!
“好盐啊!”
“有了!”
杨家人都两眼发亮。
张准点头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杨家人都忐忑不安却又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继续将更多的粗盐反复溶解,过滤,蒸发,然后将提纯出来的精盐仔细的装好。以前的粗盐浪费一点没关系,精盐可不能浪费,随便一把,可能都价值一文钱呢!
他随身携带三斤精盐到了即墨县以后,连续走了几家盐商,询问精盐的价格。最终,有个盐商开出了最高价,一百五十五文钱每斤。于是,他带去的三斤精盐,就卖了四百六十五文钱,相当于一百斤粗盐的价格了。那个盐商同时表示,无论杨锐锋还有多少这样的精盐,他统统用这个价格收购。
张准只负责讲解,具体的操作,都是杨锐锋和杨敢生两兄弟操作的,杨凯德和杨映菡等人,则在旁边打下手,看看粗盐到底怎么样才能变成精盐。
三十倍的暴利!
有了盼头,杨家上下都显得非常的兴奋。一边忙着提纯精盐,一边等着杨锐锋回来。这一个晚上,全家人居然很晚都没有睡觉,直到子时过后,最后一锅精盐提纯出来,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去睡觉了。
“卖了好价钱!”
浮山所的军户们,煮了上百年的海盐,还真是不知道用这样的办法,可以将粗盐变成精盐。如果以前就知道这样的提纯办法,杨家屯的父老乡亲,早就不用现在这样贫困交加,潦倒不堪了。
很快,杨锐锋就按照张准的要求,准备好了相关的器皿,自己和杨敢生两个,也是严阵以待。看他俩的神色,就知道内心颇为有些紧张。这是不可避免的,精盐和粗盐的差价,实在是太大了。要是张准真的能够将粗盐提纯为精盐,那绝对是赚大发了。
其实,这也难怪,粗盐也是军户们辛辛苦苦才煮出来的,煮出来以后,就马上装起来,用棉布蒙的扎扎实实的,生怕弄潮湿了,卖不出去。又有谁舍得将粗盐继续溶解在水里,反反复复的过滤,然后重新蒸发一遍?正是这细微的观念的差别,导致很简单的一个提纯过程,居然没有人发现。
杨凯德自然懂得其中的厉害所在,向自己的家人说道:“玉麟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这个得到精盐的办法,谁也不允许透露出去!”
“一百五十五文!”
杨家诸人也是相当的欣喜。
在目前这样的环境下,如果是精盐的话,每担卖到三两银子,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要是纯正的青盐,每担甚至可以卖到十两银子以上。对比粗盐每担三四百文钱的价格,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市场垄断的话,价格可以更高。
杨锐锋答应着,带着全家人的希望,急匆匆的上路了。
张准欣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