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看可行。”
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双眼放在远处正在等自己两人聊完的杨嗣昌等人身上,好一会儿后,赵吏才道。
“我来辽东前,皇爷曾和我说过,凡辽东百姓,都是我大明的子民,不许我压榨百姓,克扣矿工钱粮。”
“但我到了辽东,开了矿场之后才发现,辽东的百姓贫苦啊,挖矿,如此劳累的事,只要给口吃食,百姓们都抢着干。”
“既然孙巡抚觉得在辽东开设船厂,建造海船对辽东百姓有好处,那杂家就不反对了。”
“刚好,杂家在宫里这么些年,还是攒下了不少积蓄的,如今既然有这能帮辽东百姓的事儿,杂家也就当行善了。”
“公公,陛下那边。”
听到赵吏的话,孙承宗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赵吏这话中的意思是,他可以帮孙承宗出面去压制那些个商人,甚至于能出钱入上一股,但却不能打着皇帝的名义去。
“孙巡抚若是要上奏章,杂家可以署名,也可以专门写信和陛下说这件事。”
“那。。。好吧。”
听到赵吏如此拒绝了自己打出皇帝的名号,孙承宗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公公就去见一见他们?”
“义不容辞。”
闻言,赵吏当即点了点头,与孙承宗一起向山下走去。
“杨嗣昌见过赵公公。”
见到下来的两人,杨嗣昌连忙带着人上前见礼道。
摆谱是不敢摆谱的,哪怕是历史上面对崇祯的夺情三辞,那也是在走流程。
面对赵吏这种宫里的外派太监,别说他杨嗣昌了,就是他爹杨鹤在这儿,谱也摆不起来。
“你我曾同乘一船,毋需这些虚礼。”
对杨嗣昌挥了挥手,赵吏转头看向几位船商。
“想来,诸位就是想要在娘娘宫开办船厂的人吧。”
“在下卫耀,见过赵公公。”
听到赵吏的话,卫耀连忙上前拱手行礼后,自我介绍道。
“我等几人,本事在山东经营船厂生意的,近来,从杨转运使手中购入了不少的原木,想要等待晾干之后,制作船只。”
“但是,将原木从辽东运往山东,虽然比陆路方便一些,但终究是要远运,而且运来的还是湿木,需要晾晒之后,才能使用。”
“所以,我等就想是否可以在辽东建厂,将木头就地处理之后,再运往山东,或者干脆就在辽东直接造船。”
“好说,好说。”
点了点头,赵吏笑着道。
同孙承宗一样,对于造船业,赵吏不能说是了若指掌,那也是一窍不通。
不过,虽然不懂造船,但赵吏懂人情。
“诸位来的巧啊,今日上午,护矿队正好在附近的山林之中,猎得一头狍子,正好用来宴请诸位啊。”
“来,我们先入席,边吃边聊。”
说着,赵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公公客气了。”
闻言,孙承宗笑了些,当即跟着赵吏向着他的住所而去。
当赵吏得知孙承宗带人来到鞍山驿时,就已经令人前去准备宴席,此时正好邀请他们入席。
华夏历来有酒桌上谈事情的传统,虽然在场的众人身份各异,有官员,有太监,有商人。
但相同的目的,建船厂,却是让他们在酒桌上觥筹交错。
待酒过三巡,趁着酒劲,几个人也是谈定了在娘娘宫附近开办船厂,赵吏入一份干股的事儿。
当夜,一行人在鞍山驿留宿。
在赵吏令人安排的住所里,几个醉意熏熏的商人正聚在一起闲聊。
“二哥,你说我们这做真的行么。”
手中拿着把瓜子,卫晃看着卫耀道。
“会不会白花了银子,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
虽然脸庞通红,但卫耀的双眼却是清明。
“船厂能不能造起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给那位赵公公的那一份干股,能不能给送到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