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
对黄克瓒的务实,朱由校表示了赞扬,而后仿佛是突然想起一般的转头看向刘时敏。
“朕记得,朕让那个萧庸,拿着内务府的钱去办一个制衣厂,他弄的怎么样了?”
“回皇爷。”
听到朱由校的话,刘时敏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后,连忙道。
“他办的挺不错的,厂子规模很大,就在城东通惠河畔。”
“织布、烫染、裁衣,从原料到成衣,他办的那个厂子都能做,现在京营的军服被褥都是他在供应。”
“一月能产出多少?”
“回皇爷。”
闻言,刘时敏思索了一下后,方才道。
“此事萧庸是向内务府汇报,奴婢所知不深。”
“但奴婢记得,上月萧庸给内务府的奏报是,每月能产出成套的军服被褥一万五千套。”
“嗯,是个有能力的。”
对着刘时敏点了点头,朱由校手指在桌子敲动,眼神在堂中的众部主官的身上转悠。
一直到最后,朱由校的目光停在了韩爌的身上。
想要打掉晋商很容易。
但想要打掉晋商而不造成国内动荡却很难。
因为晋商是一个庞大利益共同体的一部分,现在要做的就是对其进行一个分化。
眼神闪烁,看的韩爌头皮发麻,将头低了下去。
近一年的相处,韩爌真的不敢和这个少年天子硬刚。
泰昌这个人,虽然蠢,但还没蠢到家里。
他往内阁塞的两个人,韩爌和刘一燝。
虽然都代表着东林,但韩爌是山西晋商或者说晋党的代表,而刘一燝是南直隶一带的代表。
两人虽然同为东林,但却都有各自得立场。
现在,朝堂上能拍板的大佬里,东林一系人手让皇帝清理的就剩下一个韩爌。
而且,看起来皇帝短时间内不打算对他下手。
虽然韩爌不知道皇帝为何这么做,但本能的就觉得事情不对。
现在听到毕自严要给九边设立转运司,他的心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先前皇帝特设辽东转运司,专司辽东物资转运,这对朝堂上的众人来说,还在接受范围之内,毕竟是战时机构。
没办法,熊廷弼在朝堂上之所以被那么多的人弹劾,就是因为他对辽东的走私业务进行了太深的打压,断了太多人的财路。
而皇帝又是个聪明的人,不再往辽东送银子了,从根上就断了很多人再靠着走私捞钱的门路。
但现在毕自严要设立九边转运司,那可就是对晋党一系的官员来说,真的就是在根子上的动手脚了。
宣府、大同两镇,是晋党的基础地。
掌握着边关粮饷的运输,他们才能逼迫的边关将帅与他们同流合污。
靠着漂没军饷、侵吞卫所田,他们才能积下如今的这份的家业。
小人因利而聚,礼尽则散。
是君子是小人,韩爌自己能不知道吗?
就在韩爌紧张之时,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想办法阻止的思路。
“陛下。”
却见到吏部尚书周应秋出声道。
“如今辽东局势暂缓,不如先在蓟镇试行此策。”
“若蓟镇可行,则九边俱可行。”
“。。。”
周应秋的话音落下,堂中的众人都转头看向了他,包括最上面的皇帝。
“试行。。。”
嘴里念叨着两个字,朱由校手放在桌子下面掐算。
他没记错的话,蓟州兵额是八万人。
若是以粮秣物资发放粮草,京城府库里的粮食够不够?
“前些日子,蓟辽总督文球上奏,告病请辞。”
没有第一时间说周应秋的办法能不能,朱由校说起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