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刘杨(1 / 2)

赵子曰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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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舍与倭人盟约,待获胜后,全罗道及耽罗等岛归倭人。

陈良含笑点头,两人并肩而下。

“后来,我大宋王师北伐,经过俺在的山头,索性即随着许人许将军,投了军。因会些水性,大将军又把俺从步卒,拨入了水军。”

“幼孤,佣于橘州富室罗氏。虽病头疮,其状魁岸,有志略。即采樵为戏,辄设队伍。罗翁奇之,将以为婿。其妻不悦,呼为‘疮头郎。’因失鹅而奔宿于邻舍王氏之门,其家梦虎踞门,得友定,大异之,乞于罗翁,妻以女。俾习商贩,辄折其赀,大困,充明溪驿卒。”

“这是我的海东”,与在“这是我的海东”之基础上,表示“这是我们的海东”,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陈良点了点头,道:“不错。”

“世农业,为人沈勇,喜游侠,乡人畏服之。”

海东目前管海道贸易的是陈哲,——原军中商队的头目。他与陈良一番交谈,发现此人见识甚广,最重要的,他熟悉海事,当即推荐给了邓舍。邓舍求贤若渴,正缺乏熟悉海事的人才,真如瞌睡了送来个枕头,殷勤挽留,打动了陈良,就此留下,暂在邓舍幕府作了一个幕僚。

刘杨充耳不闻,跨步上前,拽住他的发髻,陈良从旁协助,按住他的手脚。三人使力,长野四郎动弹不得。刘杨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刀,沿着他的脖子,狠狠划下,转了一圈,割下了他的头颅。

上次的整顿海东吏治,便是洪继勋主要负责的。这一次整顿南高丽,新增两个衙门,不可能一个总统文华国,总理河光秀两个人就够了,势必要充实许多的官员。主官可由邓舍亲点,辅官并及吏员怎么办?几十个人,邓舍总不能一个个地去挑选,人的精力有限,只能由几个负责人讨论好了、选择报上来,然后圈点,批准或者否定。

“辽阳方面,我已命陈虎全权负责办理。南高丽方面,与丽王签署盟约以及总统府与总理府的设立,种种细节可交给你来办理。”

刘杨站的位置离堂门口不远,背对阳光,面向众人。温暖、清澈的阳光射进来,映照众人脸上,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加上长野四郎、腾次郎,总共十三个倭寇头目,有些头目带的有亲随,又有二十来人。堂外,另有他们带来的亲兵侍卫百数十人。

做过牢头,他就精擅刑讯逼供,之前与佛家奴一战,他奉命拷打佛家奴的信使,得出重要情报,立过功劳。

他抱拳大声禀道:“报将军,舍弟藤次郎并及平壤水军各部,数日前便已经悄然埋伏在了长野四郎主力所在之港口。预定今夜伏袭,末将请长野四郎并起党羽之首级,即赶去参战。敌明我暗,兼且彼群龙无首,只要出示他们的首级其部属观看,此战必胜。”

他二人穿的都是便服,下的高地,与随行的亲兵们纷纷翻身上马,快马一鞭,奔行甚速。很快,到了岛屿的中心。这座岛屿不大,是水军元帅府临时的停驻地,征用了原来岛上居民的房子,以为帅府。

当这种自豪与骄傲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人就会产生一种责任感。

藤次郎道:“光秀与三郎,前几天去了耽罗岛,勘查地形,为以后的进攻做准备,尚且没有回来。因此不曾来。”

邓舍很久没有上过沙场,终于忍耐不住。洪继勋把高州的重要性剖析的明明白白,能否成功地占据它不仅关系到救援上都的成败,更关系到辽东日后的发展。

“长野君,……,次郎君。众位将军。”

“一般感叹,两样情怀。世事的阴阳造化,莫过于此。”

做过没本钱买卖,他便无师自通,会了搏击杀人,不但会步战,更擅长骑战。他人胖大,骑着匹瘦马,冲锋战场,不落人后。历经多次战斗,屡屡显露名声。

姚好古无奈接命。

只可惜,他们虽然尽忠,却是尽错了忠,没有明白民族大义之所在。自以为尽忠报国,实则认贼作父,助纣为虐。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受到了时代局限性的限制,毕竟在当时虽有“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到底没有现代民族观念的形成。

邓舍应洪继勋之请带他去前线,把处理南高丽的事儿交给与高丽没什么关系的姚好古,并非他的突发奇想。即便前线没战事,他也早已决定要把此事交给姚好古来办理了,这也可以说是一点小小的权术运用。

春风徐徐,掠过高处。碧波万顷,小岛如螺。

刘杨连连称是,朴实的脸上露出钦服的神色。

陈良本福建人。因为地理关系的缘故,邓舍麾下现在多为北人,他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南人之一。

说不多时。远远的奔过来一个亲兵,与刘杨附耳两句。刘杨甩了甩衣袖,道:“长野君、次郎君等人,都已经来了,正候在帅府。主公吩咐要好生招待他们。先生,咱们这便去罢?若是到的晚了,怕显不出诚意。”

“也是,也是。”

他由驿卒起,接连以战功升任明溪寨巡检、清流县主簿、县尹、延平路总管等官职。

吴鹤年忙着交接,前几天他就走了。罗官奴想念父母,不舍得他们,邓舍特别开恩,允许罗李郎夫妇可以多停留几天,刚好没走。

※※※

与其朝不保夕,何如逍遥自在?因此之下,陈良索性寻了个大海商,当了一个管事。年前,邓舍与方国珍、张士诚签下了通商协议,来往海商甚多,陈良的东家便为其中之一。

刘杨面面俱到,与堂上众人一一行礼、问好,他看了一圈,微微疑惑,问道:“次郎君,怎么不见你的弟弟藤光秀?咦,菊三郎也没来。”

“他却不是没来,现在港口船上呢。俺今次带来的船只有些多,水卒、步卒也多,海上男儿多脾气暴烈,没个守着不行。所以,就没带他进来。刘将军要想找他拼酒,事情商议完了,再叫他来不迟。”

明朝的解缙评价说:元末诸雄,独陈友定始终尽节为无愧。

堂外,刘杨的亲兵队长执着血淋淋一柄长刀,奔了进来,大声禀道:“报将军,有陈先生带来的一百精卒协助,长野四郎诸倭寇所带之亲兵,已然尽数伏诛。”

他身边一人,名叫陈良的,是邓舍派过来的信使,略识些文字,懂些诗词,笑道:“好,说的真好。面对一样的礁石,主公看到的是时不我待;洪彦博看到的却是日薄西山。料不到刘将军不仅勇猛善战,还情怀细腻,出口成章。‘一般感叹,两样情怀。’分明化自易安居士的一处相思,两处闲愁。刘将军真是文武双全。”

要说文采风流,自宋南渡以来,天下十分,南方至少独占七成。设论民丰富庶,福建、浙东一带,更是富甲中国,海上贸易极为繁盛。陈良出身小吏的家庭,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从小习海事。

“友定至京师,帝将释之,授以原官,曰:‘不降,伏’铜马‘(古炮烙刑也)。’友定对曰:‘事败身亡,惟有死耳,尚何言!’友定伏之,并其子诛之,命瘗其尸。”

与敌人勾心斗角,斗智斗勇。准确地判断出敌人的意图,给以巧妙的还击。诱使敌人一步步上了自己的圈套,围剿之、歼灭之。俘获敌人的主将,使其匍匐脚下。拔掉敌人的军旗,缴获为战利品。夺走敌人的土地、得到归降的军民。这样的成就感,言语无法形容。

“千头万绪,都需得主公统调。主公若轻离平壤,各项工作势必陷入停顿,该如何是好?”

当过矿工,他就通晓挖矿之术,更早之前盖州一战,要非有他挖下的地道,邓舍获胜不会那么迅捷。

他一死,他那一派系的倭寇头目们顿时没了斗志。识趣的,跪地投降;顽抗的,尽数杀死。

陈友定是从明溪开始起家的,宋末,文天祥路过明溪,留下了两首诗。其中一首写道:“百万貔貅扫犬羊,家山万里受封疆。男儿若不平妖虏,惭愧明溪圣七娘。”

明军破城,擒获了陈友定,“械系送京师”。陈宗海闻讯,“自将乐来归,遂并执之。”

注:

陈良翘起大拇指,一个劲儿地赞不绝口。刘杨不过分谦让,也没显得因此而自矜,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似的。他说道:“这算得甚么?先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是了不起的。”

藤次郎闻声而起,一脚踢飞面前的案几,抽出短刀,揉身扑上。长野四郎没反应过来,连中三刀。堂中二三十个倭人,紧随着有十来他这一派系的人亦腾身而起,分别扑向不同的目标。一时间,偷袭方的短刃接二连三插入受袭方的体内,“噗、噗、噗”的声响不绝于耳。

“当年,我听说大将军在双城边,初建造船千户所,择地海湾之时,曾经发过感叹:千年已降,沧海桑田,不变者,唯有此礁石也。上个月,我军与南高丽水军交战,有一艘船是洪彦博出使平壤时坐过的,又听说他在出使过回王京的路上,也曾经发过类似的感叹。

五郎,就是长野四郎的弟弟。长野四郎哈哈一笑,道:“俺这个弟弟,别的能耐没有,要比酒量,不是俺吹牛,十个你刘将军也不是对手!哈哈。”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邓舍同意了长野四郎的要求,吩咐刘杨好好与之协商。今日,刘杨请长野四郎、藤次郎等人前来,为的便是此事。

“不瞒先生,说书是本将家传的祖业。因俺嫌它没甚出息,少时又疲赖,不肯好好认字,所以寻了门路,才改行做了牢头。做牢头没多久,犯了过失,受上官发配去开矿。耐不住开矿的苦日子,铤而走险落草为寇,做起了没本钱买卖。

长野四郎自得了松浦党本部的支援以来,几次大破高丽水军,已经在南部海域稳占了优势。他有些等不及,连续多次请邓舍实践承诺,发王京之兵,即刻展开对全罗道的攻势。同时,他也已经开始派遣部属,攻略全罗道,连着克了好几座县城了。来自壹歧、肥前等岛的倭人步卒,源源不断地涌上了南高丽的陆地。

长野四郎大叫一声:“你!尔等,……,鼠辈敢尔!”

刘杨走路向来目不斜视。他正襟危行,边走边答道:“主公怀柔,从来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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