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遵命！”虽然有些惊讶，石敢还是大声应下。
天边红霞万丈，给肃穆的王车堵上一层金光，更显得富丽堂皇。
石敢沉声应下，便引着到车队到了东城广元街上那座大宅院前。此时天色暗淡，那百年的庭院更显得斑驳沧桑、高峻峥嵘。门前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隐约显映出门上的“蒋府”二字，但那古铜色的大门，却依旧紧紧地闭锁着。
……
不一会儿，精神矍铄的蒋老太爷便迎了出来，与秦雷大笑着携手进了前厅。
“似乎还胡言乱语来着……”点点的记忆划动，形成一条条闪亮的丝线，串联起断断续续的记忆。
秦雷活动下僵硬的四肢，无奈笑道：“我怎么还有脸待这儿呢？还是早些离开，去避避风头吧。”
秦雷不知她心中做何感想，仍旧自顾自道：“任其来去自由吧，等过上个把月，老娘们儿气儿消了，我再登门赔罪。”若兰忍俊不禁的扑哧一笑，轻声道：“爷，您也太逗了。”
秦雷神色坦然的摇头笑道：“想说用过了，但肚子不答应。”
说会正事儿，蒋太公也收起了那副为老不尊的模样，淡淡笑道：“老夫为官三十余年，发现一个现象，哪个衙门的用处大，哪个衙门的权利就大，地位自然也高。所以……”
……
见老太公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外孙女，秦雷哭笑不得，但这问题实在是无解，只能先这样拖着，看看有没有跟两家谈判的机会。
他又依次去太后、瑾妃那里辞行。老太后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正在床上歪着。秦雷心疼的问长问短，老太太摇头笑道：“人老了，浑身老骨头受不得老天爷折腾了，每年冬春交接的日子最不好熬。”
若兰轻声道：“是说了一些……”
“水……”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立马将她唤醒。揉揉眼睛，她看到王爷满脸憔悴，眼里也满是红血丝。赶紧点头道：“爷，您稍等。”拿个枕头给他支起身子，便从一边小炉上端来一碗蜂蜜水，用小勺一勺勺的喂他喝下。
隆威郡王府上一直保持着雷厉风行的作风，待秦雷精神重新起抖擞，便去宫中辞行。原本就是计划好的事情，所以也没费多少口舌。再说现在是收拢人心的节骨眼，昭武帝也不大愿意他留在京里，只是略略问了下原因，秦雷支吾两句，便点头放行了。
秦雷告退之前，昭武帝才刚刚想起来似得随意道：“明天你二哥出使，送完他再走吧。”秦雷点点头，轻声应下。
屋里的若兰也意外道：“不是说等诗韵姐伤势稳定了再走吗？”
老头子哪能想到他存了一肩挑两房的念头，高兴的捋着胡子笑道：“好好，好眼光。不知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去唐州下聘啊？”
秦雷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昨日款待众进士，结果没出息的宿醉了，今儿吃什么都味同嚼蜡，还是吃些稀粥养养胃吧。”
老相爷哈哈笑道：“好好好，不把老头子当外人，这很好。虽然老头子已经吃过了，说不得要陪殿下再用一顿。”说着便吩咐管家道：“给王爷备膳，”那管家刚要下去，老相爷又补充道：“别忘了多弄些酒肉，给王爷的随员们送去。”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台，洒落在绣着并蒂荷花的锦被上。轻尘在光线中欢快的舞蹈，床边靠着一个女孩，是若兰。只见她斜倚在床头，轻低着螓首，青丝如瀑般的从颈间落下，似乎是睡着了。
老丞相呵呵笑道：“还是有点不好的，就是官员们会比较忙一些。”
一老一少欣然入席，秦雷连喝了两碗黄米栗子粥，身上果然舒坦过了，这才搁下碗筷，朝老相爷笑道：“府上的饭菜很对我的胃口。”
秦雷反手把她柔软的腰肢抱过来，嘿嘿笑道：“爷的心伤了，要小兰兰帮着疗伤吧。”说着便颤巍巍的抱起若兰，奇怪道：“宝贝，你咋这么沉了呢？”
秦雷心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但话已至此，也只能老老实实道：“按说应该早些的好，但眼下就要准备大军演了，我想等着大军演结束了，立马就解决这个问题。”
若兰苦笑一声道：“嗯，醉的还很厉害呢。”
“还打了人……”线动成面，昨日的一切终于成为了一副完整的画面，秦雷使劲一拍额头道：“似乎还钻了李夫人的裙子底儿……”
星星点点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中，秦雷晃晃脑袋，不确定道：“我好像喝醉了……”
“告诉队伍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启程，去京山营！”
“有！”石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秦雷摇摇头，不想回顾那段故事，轻声道：“文彦博去后，陛下终于掌握了政权，眼下又大规模的调整各部院衙门的长官，恐怕下个月就该轮到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了。”
但蒋老太公的问题也不能不回答，秦雷只好偷换概念道：“老太公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云裳的。”
秦雷心道：“您老脸皮可真厚实。”与老太爷说笑几句，这才转入了正题，老相爷呵呵笑道：“老朽事后反复琢磨，终于品出些味道，发现殿下在铲除文彦博的过程中，表现的相当老辣啊。”
若兰心中微微失望，但也知道王爷实在不宜与李夫人相见，只好乖巧的点头，一边帮他除去衣物，一边轻声问道：“那李夫人那边呢，看样子她要在府上常住了？”出了昨天的事情，李夫人为了防止羊入虎口，更不可能离开自己闺女一步，
“王爷，咱们回府吗？”石敢轻声问道。
秦雷硬撑着把若兰小妹妹抱到床上，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我浑身没劲了……”
蒋太公摇头笑道：“还是殿下的手段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这才让文丞相毫无知觉的入了瓮中，我们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
蒋太公捻须笑道：“依老朽来看，殿下早已有了注意。来我这儿，不算是找些信心罢了。”
老丞相点头道：“不错，若是按这个架势下去，恐怕还没等你那个内阁发挥作用，朝堂就成了陛下的一言堂了。”
说完双手捂住脸，哀嚎道：“这下可丢死人喽……”
二人叙座看茶，老相爷和蔼笑道：“殿下可用过饭了？”
秦雷点点头，使劲拍拍面颊道：“嗯，以后不喝这么多了。”说着翻身下地，高喊一声道：“石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