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这才好奇地问道：“既然咱俩对半分了，你给个大约摸的数呗，我一年能分多少？”
“喜鹊？”秦雷奇怪道：“方才树上还停着一群呢……我怎么看不出有多值钱呢？”
秦霖嘴角抽|动几下，还是实话实说道：“伍拾万两。”
秦雷咋舌道：“太黑了吧？”
秦雷苦笑一声道：“原本打算去睡觉，但现在看来是睡不成了。”
秦霖摇头晃脑地笑道：“兄弟老土了吧？你那一百两，连个盒子都买不起。告诉你，最少一千两！”
秦雷的身子完全靠在长椅上，端一杯草莓酸奶，用麦秸做的吸管猛吸一口，闭目享受道：“不讲究？你说咱们大秦谁能喝着这个？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那知客赶紧陪笑道：“客官稍后，小的给您去问问，还有没有贵宾间了。”没去一会儿便带着个胖胖的掌柜回来道：“客官，真不凑巧，所有的包间都满了。”
“但这种人有个毛病，因为毕竟穷过，从骨子里还是很抠的，若他们觉着一样东西贵的离谱，别人又都不用，是不会当那个冤大头的。”秦霖狐狸似得眨眨眼，咯咯笑道：“所以这些人只能跟风，不能引导潮流，要想打开销路，还得靠后一种人。”
那知客不敢跟老三定罪，陪笑道：“小人也是听别人说的，管他是谁呢，反正您看着舒坦就行。”
再看看那酒楼牌匾上的“醉仙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秦雷不禁乐了。边上的秦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道：“笑什么？这字虽然不是名家所写，但也很有风骨，称得上绝妙好字了。”
秦霖摇头哈哈大笑道：“我说兄弟，你说的是寻常水粉店里的货色，”说着伸出一根手指道：“只要这胭脂盒上面印上‘尚秀坊’三个古色古香的小篆，最少这个价……”
秦霖刚要张嘴吐出来，却发现秦雷正用吃人的目光望向自己，他只好委委屈屈的含在嘴里，却也品到了其中酸甜香醇的美妙滋味。这才将其咽下去，长舒口气道：“还挺好喝的呢。”嫌喝得不痛快，便把那麦秸抽出来扔一边，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把一圈短须都染成了白色。
秦雷点点头，笑道：“好吧，如果没忘了的话。”
秦雷翻翻白眼道：“有什么意思？能挣几个钱？真无聊。”他虽然财务状况仍旧堪忧，但百八十两银子却实在看不到眼里去。
秦霖突然嘿嘿道：“我说兄弟，你那农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好东西，怎么不想着赚俩钱花花呢？”
秦雷两个眼睛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张嘴结舌道：“抢劫啊？这谁能买起了？”寻常人家里能折合个千八百两银子，就正经算是富户了。他无法想象，有人能无聊到用一个富户的全部财产，换一盒擦脸的东西……
秦霖见他舌头都伸出来了，爽的简直不能自已，眉飞色舞道：“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值钱吗？”一提起生意经，这小子顿时神采焕发，跟打了鸡血似的。
“黑？”秦霖撇嘴笑道：“要想挣有钱人的钱，他们的心态你得把握住了。而有钱人又分两种，一种是贫穷乍富的暴发户，一种是几辈子挣下的家业，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那种。据我观察，还是前一种人多的多，要占到八成以上，而后一种人还占不到两成。这两种人你得区别对待：要有重点，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
秦霖一想也是，就没有再问，拉着秦雷便往酒楼里走去。
秦雷了解地点点头，秦霖这一阵讲演才告一段落，马车也到了目的地。石敢先派人四处检查一番，这才请两位王爷下车。
秦霖心如刀割，但秦雷十分实诚，双方一个出货、一个卖货，对半分公平合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咬牙点头道：“好吧，就这么定了。”这一说就算诺成了，也不用签字画押按手印啥的……就算秦霖不要信誉了，他还是要命的。
秦霖依依不舍的看那小坛子一眼，小声道：“那就等着夏天再给我吧。”
“那当然！”秦霖唾沫横飞道：“这前一种人，可能一时间因为什么原因发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唯恐别人怀疑自己的财力，那是什么贵、什么流行买什么，根本不在乎价钱。”
秦霖知道他那个什么“荣军农场”中牛宝马黄特别多，从桌上也端起一杯，饶有兴趣的学着他的样子，用一根麦秸一吸，便喝了一嘴黏糊糊的东西。
秦霖恼火道：“这才啥时候就爆满了？”
秦雷张大嘴巴道：“就那些农副产品？就能挣伍拾万两？”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秦霖嗤笑道：“兄弟啊，你真是抱着金鸡要饭。”说着挠挠头，龇牙咧嘴道：“你知道内府出品的尚秀坊胭脂多少钱一盒吗？”
胖掌柜小心翼翼陪笑道：“一般在小店吃饭的，都得提前个三五天预订，现在是真没有房间了。”
“这响晴薄日的，睡什么觉啊。玉带河边新开了家醉仙楼，听说红火的一塌糊涂，走走走，我请你喝酒去。”秦霖完全没想到一个大馅饼就这么“吧唧”砸在自己头上了，一直到现在，这位殿下还有点晕菜呢。他是越寻思就越觉得自己得找人问道问道，便连忙拉住要回去补觉的秦小五，死皮赖脸的要请他吃饭。
秦雷算是听明白了，拊掌道：“所以只要在后一种人中打开销路，就不愁了。”
秦霖苦笑道：“你不挺明白吗？那还耍我干嘛？”话虽这样说，但还是解释道：“这世上不缺两种人，一种是穷人、一种是有钱人。世道越乱，这两种就越多。”说这话的时候，他像个哲学家。
“这后一种人啊，从小没见过钱是啥模样，对东西贵贱根本没概念，想要啥都有人给出钱了，十两和一千两，在他心里是一样一样的。”
秦雷只是嘿嘿直笑，秦霖狐疑道：“不是你写的吧？”
但那确实不是些值钱的玩意儿，想到这，他不确定道：“我那里有甜酒、葡萄酒、酸奶，还有各种烈酒，酱香型的、醇香型的都有。到了夏天还有各种各样的冷饮……”
“所以呢？只要让后一种人先享受到了，不管多贵，他们都乐意付钱。当后一种人用的多了，前一种人就憋不住了，心道：‘他们有我不能没有啊！’管他多少钱、到底有什么用呢，买回来赶上潮流再说。”
“就就……就我们农场的出产，一年就可以挣一百万两？”秦雷嘴巴张的能装下个拳头。
“后一种人呢？”秦雷好奇道。
秦雷喝口酸奶，摇头笑道：“这玩意儿可保存不了多久，要是吃出人命来，我可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