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穗其实一晚上都没有睡,直到四点多天空还在一片深深的空寂之中,她就来到了斯卡森·门卡利达所居住的房子门前。
那是一个小四合院,在亚人种生存很常见,这里原本就是斯卡森家族在亚人种生存区的产业,现在门卡利达算是废物利用了起来。
作为一个落脚点,确实还不错。
她刚刚到,看着没有一丝凉的天空,感受着还属于着深夜那淡淡的寒气。她有些后悔自己来早了,可是又不一样她完全睡不着。
她的脑海里,全是那话本里属于“稻谷”的身影。
那个敢于在蔓延数万里的火焰里,跟山火作抗争的那个女孩。
也许那样的“她”才是眼前这位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愧疚的理由。
眼前这位斯卡森·门卡利达先生和话本里的那位斯卡森家族的三少爷相比较来看,其实还是有着不少相似的地方。
虽然气质上来看两个人天差地别,但在你去看那双漆黑的眼眸时,你才会反应过来,他就是那位斯卡森家族的三少爷。
两年前,失踪逃亡于北海,最终从那极寒之地成功退溃逃脱,据说那些传说中的冰人鱼种还是那些雪中的婆交式人,没有一个是活了下来的。
整个北海都因为一场极为罕见的冰爆,缩小了大概四分之一的大小,那里一整个变成看海中的冰山。
随后回来的斯卡森·门卡利达又是去领导了十月冬的平叛,覆灭了整个黎兰多家族。
随后开始了向外的远征,先是诸国联军,率领五千多神权卫军与英格拉姆的黑骑对抗,最终根据那位总指挥的消息,战死沙场。
却在今年的春天回到了开拓帝国,随后便是作为奥地利独立战争的总指挥,帮助内曼欧夫独立,战胜希斯维拉,重创共产国际。
据说,前几天那一场空前盛大,打倒了科洛西斯的革命战争,也与这位孤塔高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是一位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公爵,那双眼眸如同深渊的泥潭,一旦陷入就不可自拔。
前往“稻谷”墓碑的路并不遥远。
落穗带着我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一处墓园。
“稻谷女士就葬在这里。”落穗知道自己就是那位“稻谷”,而那墓碑里的……也许只升机一口空棺材罢了。
“谢谢。”我平静的话,看着眼前的这块墓碑,还有上面空荡荡的供奉台。
除了石碑上刻着一个“稻谷”的名字,可……稻谷只是她的代号,那不是属于她的名字,那是她作为净组成员的代表。
她到死,都没告诉过我的名字。
那是一个……只属于她的悲惨归去,与她的秘密。
稻谷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个名字,她从来都是那样,沉默着,有时候说些呛人的话,看起来总是没头没脑的。
只不过……她比任何人都坚强,即使强风摧过境,随尔东西南北风。
我也从没有问过这个名字,关于她的一切我都感到了迷茫,大火中拯救我的到底是净组的稻谷,还是那个十六岁的女孩
其实都无所谓了,我永远都找不到这个答案了。
我脱下身上的披着的风衣。
“拿着。”我对绿叶芽说。
她的额头上的角少了一个,现在那张青涩少女的额头上是缠好的绷带,她说是出门角挂树上掰断的。
我当然不相信,什么树会挂到她这连人带角一米七都没有的小孩子身上。
不过我并不担心,断掉的角就像是人类自己咬断的指甲,过段时间就会自己长出来,就像是人类的胡子,无论怎么刮还是会长出来。
绿叶芽将风衣抱在怀里,那衣角都已经拖在了地上。
黑色的风衣很显灰。这一次整个衣角都变了黑灰色。
我缓缓低下头,单膝跪在那座墓碑的面前,来到这个世界起,这是我第一次特地来看故人的墓。
我跪在墓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未曾看到这个墓碑时,我曾有无数的话想跟稻谷说,可此时真正的跪在了这座石碑前。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是一时间失去了思考。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能说出口的。
“交给我吧……”落穗没看下去绿叶芽把大半的风衣角拖在了地上。
绿叶芽看了她一眼,很自然的将风衣交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