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战争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天底下竟然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师父？你这家伙根本不是人，就是个杀人吃人的魔头！”
方荡闻言，扭头望去，就见一个书生站在船头，从河水之中渐渐靠近。
方荡说着，似乎回到了烂毒滩地，身后的石牢中是等待食物的母亲，怀中是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如果他死了，石牢中的母亲就死了，弟弟妹妹也得死，所以，没有什么食物是方荡能够拒绝的！
方荡看着那条鱼，思虑回到了烂毒滩地之中。
“师父，我还要多久才能想你那样？”
方荡说话间一条鱼已经吃光了。
不少人都从城中跑出来，在这湖边上瑟瑟发抖。
在方荡看来，这书生的面容竟然和厌胜尊者一般无二，方荡随即就明白了这书生的来历。
陈杀毕竟还小，这些话听不太懂，所以有些懵懂的看着方荡。
不久前，方荡和火凤门的一众修士的争斗，已经波及到三个国家，其中不少人被战斗的余波震塌的房屋砸死，砸伤。
书生说完身形一纵，飞回了船头，随后小船飘然而去。
方荡带着陈杀身形一起，落入黄蛟宫下的一个湖泊。
方荡点了点头道：“就算是蝼蚁也渴望胜利。”
方荡继续道：“这个时候你想一想你的母亲，如果你死了，你娘就永远都见不到她的儿子了，我也会将你已死的消息告知你娘，到时候，你娘该如何的伤心欲绝？或许因为伤心，直接憔悴而死。这个时候，你吃不吃？”
书生显然没有听到之前陈杀一口拒绝方荡的话语，书生眼见方荡还有陈杀两个一副臭味相投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叹，言道：“小家伙，我希望你能明辨是非，心中有所坚持，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原因而动摇，你好好想想吧，吃人究竟对不对，这个问题你的心会告诉你！”
陈杀欢天喜地的下水将大鱼捞上来道：“师父，咱们就吃这条吧，怎么吃好呢？烤着吃？”
“师父，杀人是不是不好？”
方荡笑道：“很快，一个一千千年若是不够的话，可以试试两个一千年，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两千年左右，大概就会如我现在这样吧！”
方荡道：“走，我带你去找点吃的！”
陈杀愣了下，随后挠着脑袋想了想道：“杀人？杀人好像没什么意思，但战胜对手，将敌人踩在脚下，最有意思。”
陈杀望着那条烤炙得香气四溢的鱼，一时间开不了口。
陈杀将大鱼放在地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方荡问他话语的用意，坐在大鱼面前，细细琢磨自己狩猎大鱼当时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是不会错的，那就是为了亲友活下去！”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分不出对错的，这世界诞生之初本就没有什么秩序，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则，这些秩序和规则都是人为了限制自己而设立的，所以，你不要去李怀那些规则和秩序，天地间没有什么一定对和一定错的事情，在人族看来是错误的事情，可能换个妖族的立场看去就是正确的。”
方荡望向书生道：“既然说我的话语不对，那么身处不吃人就活不下去的境况之中，如何选择？你有什么高见？”
恰好这湖边就有一座仙人观，供奉的是厌胜尊者。
死了亲人的，自然是哀泣啼哭，一家平安的则纷纷拉着老小去给祖宗上香祈福。
这个湖泊距离奣国的都城不远，所以这里的行人很多。
方荡没有进去，这些雕像是凡人们自己树立供奉的，和厌胜尊者本人没什么关系，厌胜尊者也不享受凡人的香火。
许久之后，陈杀的脸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将鱼肉揪了一块放入嘴中大嚼起来，抬头望向方荡道：“为了我娘，我吃，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方荡笑道：“你不需要一下就明白我的意思，你只要记住我的话语，等到适当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话语之中的意思了！”
陈杀看了方荡一眼，随后摇头道：“我虽然也觉得我师父的话语之中有些地方不妥当，但我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妥当。但我深信一点，我的师父不会骗我，也不会叫我坏的事情。所以，我的师父怎么教我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方荡没有回答陈杀的问话，而是道：“你饿了么？”
方荡闻言不由得乐了起来，这书生竟然一上来就要跟他抢徒弟，方荡饶有兴趣的看着书生还有陈杀。
方荡也坐下来，伸手放出一团火焰，火焰笼罩住大鱼，悬在空中不断烧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