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渡潍河,穿过峡山。
刘禅一行人又朝南走了五十里,才抵达郑玄隐居地——梓桐村。
“殿下,快看那边。”
刘备指向远处的一片楸木林。
只见一群士子正从林中走出,纷纷站立在道路两旁,恭敬地等候着。在他们前方,还站着一位仪表堂堂、精神矍铄的白须老者,正是郑玄。
“拜见弘农王殿下。”
待刘禅下马疾行至跟前,郑玄领着众士子齐声谒拜。
刘禅急忙将郑玄扶起,也深深作揖行礼:“郑公不辞辛劳在此等候,真是折煞本王了。孤何德何能,竟蒙长者如此厚爱。”
“殿下平定北海,还百姓以太平,此间恩德如山,当受老夫一拜。”
“先生过誉了。”
刘禅心中格外欢喜,没想到因为肃清北海贼寇,郑玄竟对他如此客气。
“殿下实至名归,想那黄巾贼寇肆虐青州多年,令百姓苦不堪言。若非殿下以雷霆之势将其剿灭,又何来今日一番太平的景象。”
郑玄恳切地说道:“殿下当再受老夫一拜。”
“郑公使不得。”刘禅赶忙扶住。“本王今日来拜访郑公,实乃有事请教。”
“那殿下快随老夫到草庐一叙。”
两人一路谈笑,向村里走去。
郑玄府邸。
众人依次坐定。
“清河郡崔琰。”
“乐安郡国渊。”
“山阳郡郗虑”
……郑玄依次介绍身边的一众弟子。
“幸会诸位青年才俊。”刘禅拱手向众人见礼过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孤本次前来,是想邀请郑公出山,来担任稷下学宫的祭酒。”
“稷下学宫?不是早就没落了吗?”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但唯有郑玄一脸平静。
“孤准备在临淄重建学宫,再兴百家之学。”
郑玄听后,眼神顿时一亮,缓缓开口问道:“殿下为何想办百家之学?”
“要知道我大汉,自武帝以来,都是推崇儒学。”
“因为儒学救不了如今的大汉。”
刘禅余音未落,而四座皆惊。
“这……!”
众人瞠目结舌,他们大多都认为弘农王这是数典忘祖,大逆不道。
只是碍于身份,不好骂出口罢了。
郑玄示意众人安静,而自己却陷入一阵沉思。
他身为党锢之祸的受害者之一,早已没了年轻时的诸多想法。这也是他为何接连拒绝朝廷的征辟,而选择隐居乡野,耕田授徒。
“弘农王说的没错!”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郗虑,他理直气壮地反问:“诸位难道忘了殿下此前的境遇?”郗虑说的自然是董卓擅行废立之事。
“那是董贼的暴行!又与儒学士子何干?”有士子当即出言反对。
“满朝公卿哪个不是儒家出身?但却没有一人是那董卓的对手。”郗虑立刻大声驳斥。
“这些都是打着儒学的旗号的帮凶,与董贼有何不同?”
如今的儒生,似乎早已经忘了气节为何物,都迷失在权利的争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