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院内,绕过屏风,有两道布帘半掩着大门,透过布帘的缝隙,隐约可见几名身姿曼妙的家妓正在翩翩起舞。赵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灼热之感。
“请!”伍孚掀起半边布帘,礼貌地邀请道。
“好……好极了!”赵多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美女,应声道。
他刚踏进门帘,突然感觉脖子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右手本能地去抽佩刀,却被藏在门帘两侧的士卒死死摁住了手脚。
紧接着,他的口鼻也被人紧紧捂住,无法呼吸。赵多拼命挣扎,大声呼喊着,然而,他的声音细微而低沉,完全被内堂中悠扬的丝竹管乐之声淹没了。
没过多久,赵多的身体不再动弹,彻底失去了生机。
伍孚立刻换上赵多的铠甲及装束,走了几步,觉得还挺合身。转头对一旁的孔融说道:“去把剩余的军士,请入院中,上鸩酒!”
“诸位兄弟,赵军侯让你们也进去歇息,暂且喝上几杯!”孔融对院外西凉士卒说道。
本来他们见赵多独自一人进院,还心有不满。此时,见孔融这样说,纷纷喜笑颜开。
孔融领着二十八位西凉士卒,进了院内。
他一拍手,二十八张案台,连同美酒、佳肴,就端了出来。
“坐坐坐!喝起!”大堂内,伍孚假意举杯,同时用模糊的口音喊道。
诸位士卒透过门帘,看到堂中的“赵多”,也就不再顾虑,纷纷大快朵颐,吃喝起来。
孔融顺势将院门关了起来。
不到十分钟,饮了毒酒的西凉士卒,纷纷倒下,有士卒挣扎着想呼救逃命,却被当场勒死。
“快,抬入内堂!换上他们的装束!”
几分钟后,二十八位西凉士卒和“赵多”齐聚院内。伍孚假扮的“赵多”正拿着令牌,与孔融相视一笑。
“出发!”伍孚领着假扮西凉士卒的一行人,出了院门,朝永安宫走去。
孔融召集了北军士卒,跟在伍孚队伍后面十余丈,不紧不慢地走着。
行至北宫复道下,孔融突然听见有一人在北宫宫门处大骂:“董卓老贼,秽乱后宫,不得善终……!”
孔融抬头一望,认出了那人,乃是黄门侍郎荀攸,字公达。
原来,董卓昨晚留宿北宫,引发了荀攸的强烈不满。
也难怪了,黄门侍郎是天子随侍,维护的是大汉朝的脸面,所以他一大早就来此叫骂。
宫门处,为首的西凉士卒听不下去了,对左右言道:“将此人打下去!”
“诺!”
“董太尉不就是在皇宫内过了一宿么,这些人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又不是睡了他们的老娘!”
“哈哈!”
“使劲打,省得他打扰了董太尉的清梦!”为首的西凉士卒继续说道。
荀攸努力躲避着,但复道并不宽敞。不多时,他被逼到一个角落,已避无可避,只得从北宫复道上跳下。
“诶呦!”荀攸身手还算敏捷,恰好落在孔融前方不远处。
但这北宫复道的高度可不低,荀攸摔了个四脚朝天。他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艰难挪动着他那麻木的双腿,又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
“还好,并没有摔伤,只是手臂上挨了西凉军几棍,有些生疼。”
“哎!”荀攸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否在为他刚才的冲动而后悔,又或许是为大汉竟落到这般田地而惋惜。
荀攸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回身正好与满脸疑惑的孔融相对而立。
“呃!文举!你为何带兵至此?”荀攸连忙施礼道。
他与孔融同在大将军府中共事过,还算相熟。没想到自己刚才的丑态,全被这老熟人看在眼里,有些尴尬。
“此事说来话长,公达且随我前行,听我慢慢道来。”此地人多,孔融可不敢吐露实情,借机推托。
不过他也清楚荀攸的为人,知道他也是位可以信赖的忠义之士,之前他跟伍孚提议的人当中,就有荀攸。于是,孔融便邀他同行。
荀攸放眼望去,看着孔融这一行人,这西凉军加上北军的奇怪组合,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问,果断加入孔融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