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汉朝精锐骑兵的奔袭速度,三日五百,六日一千,一个来回二千里,至少十二日。
“那吴老夫人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旁听许久的桥蕤如此推测。他的小女也曾遇到过这类情况,多是因为吃坏了肚子,导致高烧、腹泻。
亲卫略作回忆:“那吴老夫人家徒四壁,年岁已高,无劳作之力,除宗族接济以外,平日里多以鱼生为食。”
“鱼生!”刘禅听到这个词,内心猛地触动了一下。突然想起前世在洛阳时,陈寿跟他说起的一件事来。
广陵太守有一日突然脸色通红,食欲不振,腹部奇痛难耐,于是请了神医华佗给他诊脉。
华佗诊完脉说:“陈太守的病,是因为肠胃里生了很多虫子,形成了内疽而引起的。”
当时沛国人士,多爱吃生鱼片,想来那陈太守便是中了河鱼中的虫子。
于是,华佗做了二升药汤,喂与陈太守。一刻钟后,陈太守口中吐出三升赤红色的活虫,之后,那病痛也就好了。
“那吴老夫人是何种症状来着?”刘禅想对比一下两人的症状。
“吴老夫人寒战不止,额头发热,又有些腹泻不止。”那名随从说完,又仔细回忆了片刻,确定所说的话没有任何遗漏。
“症状对不上啊,不过也有些相似之处,可以冒险一试。”
请神医,是肯定来不及了。
派人南下沛国或者南阳,取来药方,显然也是来不及。
“灵鸽!”
刘禅突然想到史子眇留给他的那只鸽子,也多亏了他出平原城的时候,一并带上了。
“灵鸽日飞千里,这时候能救命啊!”
刘禅亲笔写下一封帛书,将其封入竹筒,再缠绕在灵鸽腿上。
顺势这么一抛,只见那灵鸽如闪电一般直冲云霄,往洛阳飞去。
商队过了南易水河,在北新城县外十余里驻扎了下来。
黑夜降临,刘禅安排好暗哨,巡查完营帐,再回到主帐内,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前世的他刘禅,曾只听刘备提及过他祖父英年早逝,病死于县吏的任上。但却从未谈及过这位祖母。
刘禅能想象得出,从此这对孤儿寡母就在涿县老家相依为命。
上一世,他甚至不知道这位吴老夫人何时去世的,又葬于何处。
偏安益州的他,又如何能到达远在天边的幽州?
而这一世,他虽已不是那个刘禅,却渴望能见到老夫人最后一面,不至于留下两辈子的遗憾。
“传桥蕤、赵云过来!”刘禅起身走出大帐,朝帐外的亲卫说道。
片刻之后,桥蕤、赵云同时入帐,躬身作礼。
“孤突然获知一个药方,或许可以挽救玄德之母,所以想亲身前往,且留你二人在此统帅全军,如何?”
“不可!”桥蕤立即反驳。
“殿下乃万金之躯,何故亲身前往,区区小事,令人送去便是。”桥蕤自然不知,刘禅所说的药方之事,不过是托词,他的本意是想亲身前往探视。
“汝所言之小事,却是刘备的大事。如今正值网罗天下英杰之际,孤亲送药方,一则彰显贤德之名,也可让刘备放心一试,若换是其他人,将难以取信于他。”
见刘禅心意已决,桥蕤拱手不再言语,只当认同了刘禅所言。
“桥蕤、赵云听令!”
“属下在!”
“桥蕤,命你掌管所有步卒,且以此剑为信!”刘禅解下佩剑,丢了过去。
“赵云,命你统帅所有骑卒,若有情况,可自行处置,见此钮如见本王!”刘禅解下佩印递了过去。
“遵命!”两人依次接过信物,拱手领命。
“今日休整过后,明日全力赶路,届时在涿县汇合。”说完,他叫上那几名亲卫,连夜朝涿县赶去。
冰冷的月色下,寒风刺骨,刘禅几人正在驰道上放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