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线索到此也就断了。
“拜见卢师,学生来晚了,令老师受惊了。”刘备还剑入鞘,行至卢植身前,躬身一拜。
“你是?”卢植的记名弟子众多,哪里认得他。
“弟子刘备,字玄德,涿县人,跟老师您还是同乡。”
“老夫记起来了,你就是涿县那个刘大耳。”卢植终于把眼前之人,跟记忆中的那名弟子对上了号。
“哈哈!”一旁的刘禅、张飞听了,顿时捧腹大笑。
可能卢植觉得这个外号略有些轻浮,毕竟刘备可是救了他一家人的性命,于是整理衣冠,恭敬一礼:“多谢玄德救命之恩,老朽没齿难忘。”
“老师言重了。”刘备也恭敬回礼。
“这位是?”卢植看向身侧的刘禅,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敢确定。
刘禅微微一笑:“卢尚书别来无恙啊,不想昔日崇德殿一别,又见面了。”
“崇德殿!”卢植此刻哪里还不晓得刘禅的身份,连忙跪拜:“微臣眼拙,冒犯陛下圣颜,罪该万死。”
“爱卿平身!孤早已不是皇帝,你又何罪之有呢?”刘禅扶起卢植。
转而面色平静地解释:“那日卢尚书离开得太早,可能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孤已被废为弘农王,所以切莫再称呼陛下。”
“殿下,植也不再是朝廷的尚书,无需以官位相称。”卢植微微一笑,说得十分坦然。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如今老夫乃是一介布衣,又蒙殿下相救,以后若有驱使,甘为帐下老卒。”
刘禅此行本就是想请卢植出山相助,却不料他竟主动自荐,心中感动不已。“卢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殿下,这如何使得?”
“卢师义薄云天,自今日起,您便是孤的老师。”刘禅再拜。
“殿下!”君臣再次携手之时,两人都不禁黯然神伤。
要不是帝国秩序崩乱,他君臣二人,何至于在这荒郊野岭中相聚。
卢植一生授徒无数,却没有一位能真正力挽狂澜之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国正朝深渊滑落。
此次,他能收弘农王为徒,心中格外欣喜。
刘禅一行人也折返上山,缓步往卢植隐居之所而去,毕竟他们的坐骑还都拴在那里呢。
“卢师,可知是何人意图绑架?”
“不知,听那贼人的口音,似乎是冀州一带的。”
“莫非是袁绍指使的?”刘禅反问。
“光凭这一点,恐怕很难判断。”卢植不偏不倚地回答,转而又提醒刘禅:“袁绍此人,很有野心啊。”
“卢师何出此言?”
“昔日大将军被宦官杀死,袁绍竟以下犯上,命令军士进攻皇城,以至于殿下流落山野之间。”|
“而董卓正好就在城外等待,趁势迎接殿下返回了洛阳。”卢植说得格外平静,没有夹杂丝毫判断。
“卢师是说,朝廷中有人与董卓互相勾结?”刘禅惊得双目圆瞪,心中不禁细思极恐:“这一招驱虎吞狼之计,既铲除了外戚,又将宦官连根拔起。”
“恐怕事实正是如此。”卢植眼中透出一股失望的神色,缓缓说道:“这世间一切巧合的背后,都将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