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钟明镜已经来到了沙巴马家。
他站在吊脚楼下高声喊“沙巴马大叔?!阿果!!阿果!!……”
声音很大,惊起周围一群鸟,阿果吱呀打开木门,揉了揉眼睛
“汉人,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不早了”钟明镜看见认出来,放下聚拢在嘴边的手,拧眉道
“我们已经等了三天了,沙巴马大叔还没准备好吗??”
阿果似乎是刚睡醒,还有点懵逼,站在门口愣了一会才说“我去问问”
说完她就进去了,钟明镜就在门口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果还没出来,太阳都出山了。
钟明镜抬起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九点钟,他六点钟就来了,在门口等了快3个小时了。
“阿……”
正要再喊,一个字刚出口,阿果就出来了,她身后还跟着穿戴整齐的沙巴马。
两父女都带着自制的弓弩羽箭,还有两个大背篓,上面盖着两片巨阔叶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
阿果跳下吊脚楼说“准备好了,走吧,今天就去”
“真的?”等的太久,他已经不太相信了,结果他刚说完,就和阿果身后小山一样黑壮的沙巴马对上了视线。
汉子背着光,站起来足有一米九,层叠眼皮下的那双浅色瞳孔盯着他说了句什么。
钟明镜听不懂,问阿果“你阿爸刚刚说什么?”
“啊?”阿果回头看了一眼沙巴马,结果他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没听到我阿爸刚刚说话呀,你是不是听错了”
他听错了?
钟明镜低头,跟着阿果后面走,仔细回想了刚刚对视的那一眼,然后抹了抹头上的汗珠。
也不知道清晨山间那么凉爽,他为什么会出这么多汗,后背上还在发麻。
高大的汉子在前方走,嘴里继续念念叨叨。
他走的太快,离阿果他们太远,所以没人能听见。
等在尹姨家里的钟明毓等人早就准备好,阿果三人一招呼,他们就背好行囊跟了上去。
路上还接上了乌兰等三人。
也是怪了,沙巴马拖了三天,这三个原本要去帽儿山最后改道去埃罗山的学生,居然也等了三天。
程念其实很不想要他们跟着,因为她担心那个冲动执拗的阿克苏会坏事,最终累的大家伙一起倒霉。
她也和钟明毓说过这个担心,钟明毓也和她是一样的想法。
但是现在她已经答应了,反悔也不好,于是她俩再三聊过后,又去找了乌兰。
本意是想要劝她改道帽儿山,继续先前的选题。
谁知乌兰却不同意,她只是保证自己绝对能看住阿克苏,不让他坏事,甚至她可以不带阿克苏去。
但是唯一不能变革的是,她要去埃罗山,必须要去。
程念到现在还记得乌兰说到埃罗山时,那种兴奋的狂热的表情,像是着了魔一样。
没能劝住,她们只好让乌兰一定看好阿克苏,但是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村子里。
现代社会,他是个自由独立的人,她们也不可能因为不想他去,就把他绑起来或者敲晕。
那么按照阿克苏的性格,要是真不带他,他十有八九会偷偷跟上来,那只会更糟糕。
此时以沙巴马和阿果为首,一行十人,浩浩荡荡穿村而过,朝着远处一座插天如阴的大山而去。
因为埃罗山附近没有官道,他们走着走着就只能从山林间穿过去。
这条小路已经很久没人走过,到处就是及膝的野草和低矮的野树。
真是低头就会被野草劈手,抬头就会被野树扯发,一路走一路甩一路劈砍。
可等钻出来这小路的时候,除了沙巴马和阿果父女俩,还是一个个都浑身凌乱。
这时候沙巴马停下来,回头对阿果说了句什么,阿果犹豫着站起来,向其他人转述
“大家,我阿爸说,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问你们还去不去埃罗山……”
“去!”乌兰抹了把脸,她的侧脸上有条划痕,不知什么时候刮到的,但表情依然亢奋
“必须要去!”在她身边的阿克苏也帮腔“勇士只会迎难而上!”
赵阳坐在石头上,扶正自己歪七扭八的眼镜,顶着鸡窝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