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被抓住衣摆的那瞬间，低头盯着身边的女孩。
她说着要问题目，但小小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指关节都发白，可见用了多大力气。
慌张的眼睛还一直瞄着她落在冰箱门上的手。
程念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手离开了冰箱门。
“走吧，去看看什么题目，先说好，姐姐不一定会”
“嗯！”
女孩大大松了口气，真心实意的笑着说“不会也没关系”
两人手拉着手，一起进了女孩的小房间。
钟明镜在一边看这场景，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去接着查看冰箱。
因为程念走的时候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
不要打开冰箱，尽管它十分可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俩居然在这里又纠缠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黑才告辞。
如临大敌的上去，最后什么也没干。
吃饭的时候，那个脖子比脸还要苍白的女主人一直盯着他们。
一边盯一边吃饭，像是把他俩当成下饭菜一样。
钟明镜心里发毛，食不知味。
程念倒是没什么反应，还在饭桌上和小女孩说说笑笑，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共同话题。
一顿饭在诡异的氛围里结束，两人匆匆告别。
出门的时候，女主人让小敏在家里，她要去送送客人。
小女孩有些不情愿，站在门边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
等他们下了楼走到外面了，程念一抬头，还能在楼梯转角的窗户那里看见小女孩偷偷摸摸探出来的头颅。
她忧虑的收回视线，落在面前一脸假笑的‘小敏妈妈’身上。
白森森的路灯下，女主人整个看上去，就像是画了夸张妆容的纸人。
浑浊的眼球蠕动着盯着程念的脖颈，鼻翼还翕动了两下。
程念叹了口气，后退半步面对她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附在小敏妈妈身上，又是为了什么？”
女主人脸一僵，笑容一时半会也收不回来，导致下眼睑外翻。
里面鲜红的已经烂成一片的血肉堆积在眼球下，差点将圆圆的眼球挤出来。
她啊了一声，双手堵住自己的眼睛，手指颤抖着将眼皮拉上来盖住。
程念整个后背都在发毛，胳膊被身后少年抓住将她拉过来半挡在身后。
“你快要维持不住这具身体了”
程念的声音十分冷冽“随着时间推移，你需要吃更多的活人才能维持住人的样子，你觉得你还能保持理智多久？”
女主人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叫，捂住眼睛的手指挪开，那双眼球还是一上一下的不能正常使用。
她就这样站在路灯下，血红的水迹从眼角涌出，划破了脸上厚厚的粉底。
「我只是想要照顾她，时间长一点」
“为什么”程念冷冷问
“为什么要执着在她身上，你想要得到什么？”
「我……我没有！」
女主人像是十分激动，吼出来的音调变得难听，眼珠子也凸出来了一点
「我只是想要照顾她，我什么也不想得到，我只是想要留在她身边，仅此而已！」
“哦？”
程念抬起下颌，表情没有一点动容。
她现在必须要把她的想法全部炸出来，才能剖析出，她伤害到小敏的可能性。
“你只是想要留在她身边？这种话谁信，你又不是她真正的妈妈。”
“你只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恶鬼，夺走了她妈妈的身体，上演一出慈母戏码而已”
“怎么”她讥诮出声，刻薄而尖利
“演戏时间长了，把自己也骗了，真以为自己是人，是小敏妈妈了？”
「你」
美梦被戳穿，女主人气急了，脸上开始变得有些发黑，唇舌深处的雪白牙齿也露了出来，盯着程念的眼神也更加可怖。
钟明镜一手塞进口袋，抓住了陷在衣兜里的圆盘，却被程念隔着衣服拍了一下。
他扭头，程念的脸还是对着面前的恶灵附尸，满面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容我提醒你一下”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七楼外面的窗户
“小敏还在那里看着她的妈妈，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