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奇也掏出饭卡滴了一声，临走前还笑眯眯对着阿姨说谢谢。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程念咬着筷子，看着比她盘子里明显多了一倍的钟明奇的盘子。
她的心像吃了一颗出轨黄连的柠檬，又酸又苦。
留守学校的学生稀稀拉拉路过他们身边，程念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终于逮住了一个看上去似乎比较好说话的，戴着眼镜的文弱男生。
那男孩大约才十五六岁，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校服都像是挂在他的骨架上，端着盘子缩着肩膀低着头，很畏缩的颜样子。
“同学”
程念伸出一只手拦住他，放下筷子站起来，那男孩似乎被吓了一跳，抬头的时候镜片后的小眼睛都在颤抖
“干……干什么”他问话的时候结巴又警惕，一条腿后撤，好像随时准备逃走。
“啊，我没什么恶意你别怕”
程念抬着手掌，示意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学校的二号楼，以前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二号楼”眼镜男孩咽了口水，抬头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的”程念笑着，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坏人
她声音放小，还刻意的左右看看，朝着男孩招了招手，对方犹疑了一秒才凑过去，却听程念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们是学校新招的夜班保安，大队长说要我们主要巡视二号楼，但是我们听说二号楼……晚上不干净？”
男孩眼睛一下子瞪大，上下打量了程念和坐在旁边眼巴巴望着他们的钟明奇一眼，然后皱着眉远离了一些道
“骗人的吧，他看上去就和我差不多大，雇佣未成年人是犯法的，而且哪有招女保安的……”
“哈哈，这都被你识破了，同学很聪明嘛”钟明奇塞了一嘴饭，鼓鼓囊囊道
“以前是没有啊，但现在不是招不到人嘛，而且你别看这姐姐，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她可是散打冠军！”
程散打冠军念一脸无辜
“而我”西瓜头少年指向自己，满面哀伤“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年过二十八的柔弱青年”
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冷下来，男孩看看程念再看看钟明奇，或许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没啥恶意，只是满嘴说的都不像实话，所以刚遇见他们时的戒备和恐惧都下降了。
他甚至站直身子，单手推了把眼镜，然后对钟明奇说
“我只是初中生，不是傻子，恕我直言，你真的不像二十八”
“好吧”钟明奇掀了把刘海，牙箍在嘴里反光，眼角露出哀伤“还是被你识破了，是的，我才二十四岁，没有二十八，但是她真的是散打冠军，要不要让她来几招给你感受一下？”
“不不不不，不必了”男孩一口回绝，叹了口气，左右看看然后像做贼一样把盘子放在他们桌上坐下来。
“你们要真是应聘夜班保安，应该是被坑了，最好趁着天还没黑跑吧”
“怎么说？”程念严肃问，坐在了男孩身边，大概是畏惧于她散打冠军的身份，男孩屁股挪了挪离她远点才降低了音量说
“大概是一周前，二号楼死了两个保安，都是夜班巡视的时候死的”
死了人？！
程念和钟明奇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见了震惊。
这和梁琴与他们对接的完全不一样，在她的描述里，这里没有一个人死去。
但是既然已经死了人，就说明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至少已经有恶灵出现。
男孩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以为他们是被吓到了，于是尽职尽责的继续讲述
“被发现的时候，那两个人身上的皮肉都没了，整个两幅骷髅架子被吊在二号楼三楼的一个教室里”
程念疑惑问“发生了命案，学校不报警吗？”
“当然报警了”男孩说“当天发现的时候就报警了，当时来了很多警察，将现场勘察了个遍，结果什么也没发现，然后这件事就被无限拖延下去了”
“怎么可能”钟明奇瞪大了眼，像是村头讲谁家八卦的阿姨一样伸着脖子说
“这么离奇的命案，还是一连两个人，肯定闹得沸沸扬扬的吧，可没听到任何报道啊”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男孩声音更低“我们学校还有很多事都没报道出去，要是有报道，估计轰动全城”
轰动全城，能比一夜变成骷髅更加轰动全城的事情，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