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唧，那颗眼球被某只穿着灰败球鞋的脚踩碎。
然后那只脏兮兮，身上密布白灰的脚抬了起来，粘腻的红白液体连着丝沾在鞋底。
扑通扑通扑通，好多眼球也接二连三的掉下来，滚落在地上。
宛如谁家孩子偷摘熟了的红李，被主家发现大声呵斥，慌不迭的跳下来时，果子滚了满地。
「着什么急」球鞋主人弯下腰，随手在窗边抓了张没眼球的脸下来，擦自己的鞋底
那张脸开口嚎叫，被擦了一嘴脏东西，然后鲜红的嘴唇里伸出一条厚重的舌头，将那些秽物品舔进嘴巴。
还啪嗒啪嗒的咂嘴，似乎是在表示好吃。
窗户上那些原本被惊吓不敢乱动的脸一看，纷纷躁动着，似乎是在期待自己成为下一张擦鞋的脸。
这时候像是终于维持不住，渐渐变换，从“梁琴”变成了许许多多不一样的面孔。
只是张张都开着嘴，虽然不说话，但已经表现的很明显。
它们很饿，非常饿。
「不要着急」球鞋的主人擦干净鞋子，扔掉了手里的脸，悠然自得,像是哄什么宠物一样哄着那些脸皮
「会让你们吃饱的，慢慢来。」
说着，球鞋主人竖起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掀起唇角笑
如血般赤红的嘴唇上扬，露出粉色牙龈下面，尖细密集的牙。
「瞧瞧」它心情似乎十分愉悦，对那些脸道
「有好东西来了呢，嗯，闻着就很香，我都饿了」
它在笑，它们也在笑，白生生的脸皮们又重新挤去玻璃边，互相之间凶横霸道分毫不让。
面皮被挤到扭曲，变形
好饿，好饿，好饿，快来啊……
它们在看走廊尽头的那条楼梯，充满了期待。
当——当——当
不知何处钟楼敲响，远远的渡了过来。
只差一步就要跨上三楼的程念停住，抬手看了腕表，立马转身下去。
正追着她的钟明奇一愣，问“咋了小念姐？上面出啥事了吗？”
“没有”程念下楼跑的飞快，速度掠过对方身边只留下一句话
“十一点，食堂开饭了！”
“不急吧！不是十二点结束吗？！”
“你不急，我急！”
“哎哎，小念姐等等我！我也去！”
不知是不是被程念这种着急干饭的态度感染，钟明奇也突然来了兴致，直接单手撑着坐上扶梯，一路向下滑，风驰电掣间，居然还在程念前面下了楼。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食堂飞速前进，占有了唯一有打饭阿姨的食堂窗口。
因为放假，学校里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学生陆续赶过来，但因为窗口只有一个，居然还排起队来了。
“阿姨，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哪个！都要！”
程念狮子大开口，像个刚投胎成功的几百年饿死鬼，瞄着打饭阿姨的勺子双眼发直。
食堂大妈边打边怀疑的看着她，然后手腕常年帕金森的一抖二抖三抖。
每抖一下程念的眼珠子就暗一分，最后直接绝望。
当——，最后每个格子都装了饭菜的铁盘被送出来。
程念黑着脸，掏出饭卡在窗户上滴一声付了钱就走了。
下一个是钟明奇，少年扬起招牌灿烂笑，趴在台面上朝玻璃后的，起码已经四五十岁的阿姨笑
“姐姐”他和棉棉一样长了张圆脸，惯常会讨长辈欢心的样子“我也都要，多打点呗”
阿姨不知道多久没被人喊过姐姐，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郎，不由哈哈大笑，
顿时力气也有了，勺子也不抖了，框框给打了满满一大盘子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