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姑”
一直没有说话的钟明毓突然开口打断,并侧头静静的望了国字脸女士一眼
“我知道您很生气,但也请慎言”
国字脸颦蹙抿嘴,犹豫了一会才道
“是我出言不当了,但是家主,今天有句话,拼着让你不舒服,我这个老东西也得说一说了”
她站着离钟明毓更近,提高了嗓音,让大门里外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当初你说让孩子们十五岁可以临摹观察,十八岁就独自出外勤,我就不同意,
别说十八岁,就是当年钟家最难的时候,也是二十四岁才能接触委托,
十六七八岁的小孩子,最容易意气用事,让他们这么早早就接受委托,早晚是要缠上因果,出大事!
你看看,如今果然出事了!”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一锤定音道
“要我说,这规定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改掉,还是应该遵循老家主的旧例,二十四岁,不,二十五岁才能独自接受委托!”
一言出,四方哗然,外面的一群小孩子都面露不爽蹦跳起来,但愣是没一个敢冲进去理论。
钟明毓的表情很平静,但耳朵上的绿蛇却在不安的四处游荡,看的出来她承受了不少压力。
“棉棉”钟明毓弯腰面对着女孩,温柔询问
“能告诉小毓姐姐,你究竟是在哪里学的血符吗?”
少女抬头,第一次有了反应,乖巧的圆脸却显示出稚嫩的固执
“家主,我没有和任何人学,是我自己瞎琢磨的”
掷地有声,毫无悔意,钟明毓站直了身体,没有继续逼问,倒是大师傅没忍住开了口。
“钟棉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大师傅在后面难得严肃,小酒窝都完全看不出来了
“你应该知道使用禁术在整个玄门都是明令禁止的,如果你还是一口咬定没有人教,你将会被禁止继续学习所有关于玄门的技艺,驱逐下山。”
“棉棉!”钟明奇大喊一声,推着程念就进了屋子,两个人突兀的闯进议事厅,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钟明奇!”国字脸女士怒喝一声,扶了一把自己的眼镜骂道
“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谁让你进来的?还带着个外人?”
她说着看向程念,横眉竖目,不冷不热道
“这位就是你们天天说的小念姑娘吧,不好意思小念姑娘,这是我们钟家的家事,能否请你回避一下?”
“没关系”钟明毓抬手,对着程念点头
“这里只是议事厅不是祠堂,既然大门广开,那就是谁都可以进。”
再次被怼,国字脸明显越来越不悦,但是她这次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程念也有些尴尬,但听他们的势头才知,钟明奇说的把棉棉赶下山,就是让她从此以后不能再用玄门技艺的意思。
但看棉棉自己也没有反驳或求情,她也不知道棉棉自己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要是贸然开口是否帮了倒忙。
但是她不开口,倒是有人开口,
西瓜头少年钟明奇莽莽撞撞,把程念推进来以后自己反倒跑到前面,站在了棉棉身旁,好像他大费周章喊来程念就为了给自己壮胆。
“三姑姑,四叔,大师傅,还有家主,我知道棉棉是跟谁学的!”
“钟明奇!”棉棉大喊一声,圆溜溜的眼睛瞪着身侧的人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就是自己学的!”
“你自己学什么你自己学!”西瓜头少年的声音更大“我都看见了!你经常半夜留在小课堂里,和一个黑漆漆的影子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是不是他教你的!”
“我!”
“钟棉玲你给我闭嘴”钟明毓第一次讲了重口,要棉棉闭嘴后看向西瓜头少年“明奇,你说”
“是这样的”钟明奇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大概是半年前的七月十六日,那天是棉棉的生日,我回来晚了给她送礼物,走到她门口边上,看见她鬼鬼祟祟出门,我……”
他摸摸头,一脸憨笑“我就想要给她个惊喜,就一直悄悄跟着……”
“结果发现她去了小课堂,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有月亮,小课堂里有个非常非常高的黑影子,就在和棉棉说话!”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国字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