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像是没看见林晏清，也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我知道了……徐阿姨。”
徐婉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怎么会听不出，女孩儿只是在强行安慰自己也安慰她呢？
他坐下来。
“我提心吊胆了这么久，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我承认我很难过，但从今天起，我终于不必每日都惶惶然，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失去……这样也好，是吗？”
寒时父亲从女孩惶然的眼神里，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
两天后。
徐婉晴在电话对面，望着落地窗外俯瞰整座城市的高楼夜色与光景，目光里藏着深远的遗憾。
她眼眶通红，却只是努力咬着牙，让自己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和寒时的母亲，当初也是像你们一样热恋过的……我也跟寒时一样，拼尽一切地试图反抗，甚至连奉子成婚这样疯狂的想法都开始付诸实现，结果……”
“清子……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狗屁的人生啊……”
“事实如此。”
在这样的真相面前，她心里惶惶，几乎失语。
“玖玖。”
寒时目光一晃。
须臾后，他轻笑，“好……都听你的。”
“你坐在那边就好了……不用过来。”
哗啦啦的玻璃碎声响了一地。
“阿姨……晚上好。”
可这又是她当年自己的选择。
但她还是抬起头，看向寒时。
“你不会真觉得我要亲你吧？”
出声的正是徐婉晴。
“对！我就只是想摆脱你！为了摆脱你我甚至可以和他在一起——而他也愿意！”
“怎么突然主动喊我出来了？”
寒时的身形陡然一震。
他眼睑下那淡青的乌色，看得女孩儿目光一恸。
“……”
“……”丁玖玖沉默几秒，低声问：“阿姨……寒时的公司，是不是真的……”
林晏清听见那个从小到大，都从来温和善良的女孩儿一字一顿地嘶着声问——
……
“……”
一直到最内的那个环形沙发旁，他微微顿住身，嘴角勾起——
寒时的身形僵在原地。
“……嗯。”
“这份感情对我来说，就像是借来的昂贵的奢侈品，无论我有多爱它，但它在的每一天，闭上眼睛睡下之前，我都知道并担心着……迟早有一天，我还是要把借来的东西还回去。”
“好啊。”
而坐在丁玖玖的身旁，林晏清主动起身。
说到这儿，男人有些惨然地转开了头。
有个女孩儿蹲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q大校内的咖啡馆，2楼。
“……从一开始，我就别无选择啊，徐阿姨。”
丁玖玖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寒时绕过楼梯护栏，往里面的沙发区走。
窗外，夜色一层又一层地抹上天空，斑斑点点的碎星，开始偷偷跳出云层，露出了眼睛。
丁玖玖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那只是他说让下面的人‘无意’地给寒时听的而已。”
“我不相信，丁玖玖……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既是弥补，也是挽回。
“……丁、玖、玖！”
“那我做给你看……只要你……还有寒家——别再缠着我。”
“……”
良久，男人叹出一口气。
电话对面，女孩儿的声音透着耳边的风，轻得像是要飘散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