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嫣，你那点破事我他妈昨天就听说了，怎么，你觉得丁玖玖太温柔没骂你一顿你欠得慌是吧？所以今天跑这儿来顶着你那张臭嘴找抽还是找骂！？”
寒时原本都准备直接关上门的手一顿，随即抬起来轻抚了下眉角——
林晏清心里复杂，面上却没露什么。
“……”
他停住脚，微皱起眉，目光沉冷地在身周扫过一圈。
好吧她承认，是太有用了。
明明理智上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但被这样的语气神情眼神一围，她心里那负罪感怎么就跟发了洪似的？
走在后面的寒时最先停下。
“玖玖，你还得去送林大校草是吧？那我和袁画先去食堂了啊。”
寒时转回身。
“你是要去送林晏清？”
他只点了点头，“嗯。不介意的话，我们换到楼下？”
“从昨天第一眼见你，我就非常讨厌你。……你知道为什么？”
寒时身形一顿，看向前方。
方嫣站起来，见到丁玖玖和寒时一前一后地走过来时，她脸色就已经变了。
她上前半步，刚要说话，却觉着手腕上蓦地一紧。
之前和寒时碰到一起，她已经习惯了众人会时不时望过来的目光，但今天早上似乎有些不一样……那些目光里，好像还多了点什么别的东西。
丁玖玖沉默几秒，点了点头。
哪想刚一拉开门，就见到了门口斜倚着矮墙站着的男生。
这副轻懒散漫的态度，是林晏清平日所不熟悉而绝不会接触的圈子里的人才有的，也让林晏清本能地皱了下眉。
说完，寒时也不在意林晏清什么反应，自顾转身，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如果我对她不是认真的，那只凭你昨天挥过来那一拳——你觉得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么？”
后面那一大段，丁玖玖没心思仔细看，便连忙拿着手机往外跑。
站在原地的林晏清有些错愕和不解，但转念想想，他便只得摇了摇头。
不期然想起昨天那声委屈又憋闷的“汪”，丁玖玖忍不住杏眼弯成了月牙儿，她主动上前，伸手拽了拽男生的衬衫袖子——
寒时微挑起眉，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林晏清默然。
“你凭什么？”
这样想着，林晏清神色稍霁，但跟着又眉头一皱，“你家里那边，恐怕不知道这里的事情吧？”
这偏执只系挂在某个女孩儿身上了。
“……”
只不过片刻后，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浮起来的凌厉就被他自己重压下去。寒时插着裤袋低头笑起来，兀自笑了半晌，直到对面林晏清眉头拧起个疙瘩，他才稍停。
寒时轻哼了声，“不必去送，他已经走了。……我让我家的保镖送他出山的。”
少了城市的烟火和喧嚣，四野阒然，只有隐约的鸡犬声从村落的深处随着炊烟飘开，唤醒了这个安静的早上。
他步伐一顿，转头看了眼旁边桌上随意搁着的手表。
“玖玖，我先回去了。这里医疗条件有限，你一定自己注意身体……”
“……寒时，你怎么在这儿？”
紧随其后，乔湾恼怒的声音传来——
寒时将要迈出的长腿一停，几秒后他嗤笑了声，“我既然现在能瞒寒家，将来便能护好她——这些，不需要别人操心——她的亲哥哥也不行。”
那双黑眸里熠熠地亮，丝毫不掩饰它的主人对于听到这个“好消息”而感到的由衷愉快。
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却是林晏清的一条短信发来了：
但男生仍未抬眼，只轻舔过上颚，压着有点危险的目光，他似笑非笑地开口——
那些暗自落来的视线，又全都胆战心惊地收回去了。
“……”
丁玖玖：“……”
两个保镖一愣，随即快步跑过来，停在两人旁边。
但不过须臾，他眼底笑色便尽数剥离，最后只余下一定冰冻住的冷厉。
寒时眼底情绪起伏波澜，很久以后他才转过身。
本就安静的食堂更加死寂，丁玖玖也有些无奈了，玩笑道：“我又不是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