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没看见周围那些目光，对于身旁死寂也全然无谓，寒时单手拉开了乔湾那张圆桌旁的空椅，将女孩儿牵过去就座。
两人前后进到食堂里，取了餐盘，便一路向自选区走。
乔湾气得脸红脖子粗，看架势恨不得上前手撕了对方。
寒时指了指其中一个，对椅子上还有些懵的女孩儿说：“你想吃什么，告诉他，让他帮你去取。”
只不过想到来意，林晏清便重展了眉头，声音平静道：“昨天是我冲动了，十分抱歉。我今天就要回去，走之前，有些事我想和你谈一谈。”
难道……还是被第四组那些人看出她来了？
丁玖玖原本微冷下去的眼神一僵。
寒时眼睛轻眯起来，目光有点危险地看着女孩儿。
寒时眼底笑色兀地一凉。
“你认识她十年，似乎很骄傲啊？”
美术画具的事情未得到解决的通知，美术小组的人便只得暂时处于无课状态。
这样直接而不留余地的犀利，是林晏清所习惯的社交礼仪里绝未有过的，以至于他怔了几秒，才目光复杂地回过神——
“去吃早饭吗，小寒总？”
倒是苦了乔湾和她负责的音乐小组，每天上午连着两节大课——尤其是必须早起准备这一点，更是让乔湾头都大了。
他话声骤沉，一字一顿。
“……”
表盘的指针显示此时只有6:10。
“你今天就要走？”
前面的林晏清于是也停住，站在原地沉默不动几秒之后，他才转回身。
——
寒时轻嗤了声。
“好。”
林晏清表情不虞地沉下了脸色，但心里也知道对方所言并不是假的。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你去问第四组的那些人啊——明明是他们说的！”
——
“嗯，好。”丁玖玖应声。
话到尾音，寒时面上笑色褪尽，只余寒凉。
“昨天为了他向我道歉，今天又为了他向我道谢……”
男生下颌微抬，桃花眼轻狭起来，眉目凉薄煞人地看着那方嫣，薄唇却蓦地勾起个笑来——
沉默两秒，男生侧开脸，微垂下眼，“……算了，你也不在乎我什么感觉。”
“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
寒时沉眸须臾，也迈步跟上。
寒时哑声笑了句，打断她的话音。
须臾后，寒时垂眼哑笑了声，“怎么，来找我‘报仇’的？”
“汪。”
然而在被乔湾怒声骂过以后，她也涨红了脸——
丁玖玖奇道。随即她摆摆手，“我有点急事，你有什么事情的话等我回来再——”
事实上，不只是丁玖玖有所察觉，寒时也同样敛去了神情间的笑色。
丁玖玖到了桌前，却见乔湾正指着旁边桌子大骂——
“你来问我。”
“凭我把玖玖看作亲人、而她也这样看我。”林晏清顿眸，“我们认识了十年，这十年里她已经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了——所以如果你对她不是认真的，那我会不计代价地让你消失在她面前。”
记忆被迫拉回昨天那节意外而尴尬的误会里。
然后他直身，冲角落里站着的保镖招了招手。
丁玖玖怔了两秒，露出点松了口气的笑容，“吓我一跳。我还说昨天刚问过的早班车也不是这个点，怎么就直接离开了……谢谢你啊，寒时。”
寒时目光一软。
“……”
清晨，山区初亮。
丁玖玖被他盯得背后发毛，随即哭笑不得地问：“我谢你，你怎么还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