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玖玖，你脸为什么红了？”
离开了一半的夹子尾端被男生两指牵住，他懒笑着一撩眼帘，“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是自古以来都这样吗？”
“然后就是打扫过程中的取水和其他工具问题了，我们是这么计划的……”
“我会尝的，谢谢。”
寒时眸光微深，只须臾后就转开眼，语气听起来极为随意，“准备早餐的应该是寒家的点心师，……在寒家已经待了十多年了。”
“……谈什么了？”寒时从已经没了女孩儿身影的食堂门口收回视线。
丁玖玖怔了下，不由抬头看向男生。
丁玖玖同样有些惊讶地扫视了一圈。
“可以试试这个翻糖蛋糕，我觉着你会喜欢。”
“那就多吃一点，毕竟我们还要做至少一上午的苦力。”
“……”
身高腿长的男生穿着看起来极简的白衬衫牛仔长裤，逆着光站在她的身后。
“……你喜欢这款点心？”
“乖，不委屈，不是你的锅。”
乔湾低下头去盘里咬了一口面包切块，头抬到一半却顿住了。
想起会议室里卢平浩说过的话，丁玖玖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挪，从男生的阴影下蹿了出来。
丁玖玖出到楼外，正瞧见斜对面的廊柱荫凉下聚在一起的乔湾、袁画和宋帅三人。
丁玖玖想了想，点头，“可以。”
“寒时同学，别那么客气。举手之劳，你就当做已经还过，我们把这件事愉快地忘掉就好。”
“那个口感有点腻，”男生上前一步，再自然不过地接过丁玖玖手里的塑料夹子，从另外一层金属托盘里取了一个，放在她的餐盘中。
“哦。”
经过一早上的相处，再加上宋帅性格平易近人也爱开玩笑，乔湾几人早就对他没什么陌生感。
于是听了这话，乔湾不留情面地笑着堵了回去，“骗劳力也不骗你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啊，宋同学，别看你们那组人多，但都是一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吧？今天的任务，你们组有谱么？可别专程从山外往里调家政服务——我们志愿部真丢不起那人。”
“……哦。”
她上身快速地斜过去，想从男生那里抽走蛋糕夹子——
而绸布上面则摆置着亮得晃眼的银色器皿，椭球型的器皿盖子半遮，各式各样的中式早餐鳞次栉比地摆在里面。
被这句“你家小姑娘”取悦，寒时唇角勾起来，半眯着眼哑着嗓“嗯”了一声。
寒时本想开口，不经意余光扫过身旁，三两个女生窃窃私语地看着两人走过去——而远一些，更有不少目光落向这里。
“早安，小领导。”
过了半分钟，他听见身后动静，转过头，目光正迎上走来的男生。
女孩儿没拽动，苦恼得眉心都快蹙出个小花形，低下头去小声咕哝——
“我给你胆儿了是吧？”
“如果不是半个小时后我们就要撸起袖子拿着笤帚拖把去灰尘飞扬和虫蚁满地的老教室里打扫卫生——那我一定会以为我是来度假、而不是来支教的。”
丁玖玖：“……！”
最后还是叉向那块乳黄色的翻糖蛋糕。
等丁玖玖走近，乔湾说：“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要打扫教区吗？我们三个正在讨论四个组怎么安排呢……这边学校能提供六个教室，我们就先一组一个，剩下两个教室两组平分一个，你觉着呢？”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集合，临时食堂里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丁玖玖拿着餐盘路过时，听到的多数还是同学们惊喜的议论。
寒时笑骂了声，“……滚。”收回目光，他转身走向食堂。
房间的两旁还各有一片西点区，擦得锃亮的面包机搁在边上，旁边用欧式多层金属盘摆置着各种各样的面包切块或是蛋糕点心。
宋帅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我这是被骗进山当劳力了吗？”
她小心地咬了一口。
于是一秒后，垂头丧气的丁玖玖只觉着手里那股阻力一松。
进到临时食堂内，前一秒还有说有笑的乔湾就第一个停住了。
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以前……
这片临时食堂的房间并不大，随第四组进来的厨师不知从哪里搞来了长桌，贴着三面墙放着，上面还铺了一层洁白的餐桌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