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寒时眼神愈加阴沉，动作和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轻和——
为首的保镖看了一眼腕表，“因为是临时抽调，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不用麻烦……”
寒时皱着的眉未松下，而后面人群前站着的秦明宇就更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待调节好出氧设置，寒时侧过视线，“随车医生要多久能到？”
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不言不笑的寒时把那保镖震了一震，回过神他没敢犹豫，侧身给后面拿着便携吸氧设备的同事让开了位置。
犹豫了好几次，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心跳节拍骤然一慌，像是抖了手的鼓点，太阳穴也跟着突突了下，额部一阵厉害的头疼。
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瞳里，如墨黢黑，山雨欲来。
“……”
为首一个拿着手铐钥匙，刚要上前，便被蓦然抬眸的男生那阴沉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不行。”寒时头也未回，“吸氧缓解只对部分人有用，在她的状况没有确定前，不能再继续拔高地理位置。”
……
车向前又开了约莫二十分钟，才终于看到了下一个休息区的影儿。
“是。”
“既然已经吸上氧了，不如我们就继续上路吧——行程表不能错开太多的。”
“我负全责。”
胸闷心悸和头疼的高原反应人，让女孩儿连挣扎反抗的力气都没了，像只安静的布娃娃似的任他施为。
“如果贸然上路出了问题，你能负责？”
“你刚刚……还叫我领导呢……”
寒时眼底那些快要实质化的阴郁情绪也终于压了下去。
而在寒时的视线里，见到的便是女孩儿脸色突然刷白的情景。
只不过这一次，连那颗漂亮的酒涡都透着苍白的虚弱劲儿。
大巴车终于停进了休息区。
他眼底笑色蓦地沉了下去，
刚刚把自己迫醒的那种胸闷的感觉，再一次回来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自己可以？”
“今天不行，小领导。”他伸手在女孩儿茶色的短发上轻摸了摸，“今天你要听我的。”
本来就面容苍白的小姑娘，被这么一吓，唇色都更白了几分。
大巴车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先拿氧气瓶。”
女司机被那眼神慑了下，也皱着眉扭开头，没有再逼问了。
扶着女孩儿寸步未离的寒时终于有了点反应。
“就快到了，再忍忍，嗯？”
“你的高反程度很厉害——你确定可以继续赶路？”
她刚要开口，便见面前那人突然俯下身来，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量道——
同时他向前迫近，覆到女孩儿耳边，嗓音里透着沙哑的威胁——
那保镖早就拿出了随身的海拔测量器，待数据稳定后，说：“大约在海拔三千两百米的高度上。”
寒时目光沉沉地看了女孩儿一眼，抬起头望向驾驶座——
“现在海拔多少？”寒时转回视线，落到邻座保镖身上。
“……”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没事……过一会儿，过一会儿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