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王思言叫苦的声音，连前排的司机都听得见：
有人已经忍不住嘀咕起来。
祁楼：“……”
“有没有什么诀窍，给祁楼分享分享——省得他跟刚刚一样，戏里拖你后腿。”
苏荷心不在焉地应下，一边对着剧本揣度，一边起身走向片场的储物室。
修长的指节按了按眉心。
“就是。换了我遇上这么吹毛求疵的，估计都被训哭三百回了。”
摸在头顶的手，前一秒还是温柔的安抚，这一秒已经像衙门门口威武庄严的石狮子了。
“嗯。”
他把那点莫名躁郁忍成了笑意，装作随意地问：“之前就想问了，苏小姐和商前辈看起来很亲近，难道是……恋人关系？”
苏荷回头看向商骁。
“身偿？”
“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要搞死我啊朋友？
绿油的青葱扑面而来，年少时的阳光，第一次见的白衬衫，小巷里一闪而逝的衣角，女孩儿凌乱的心跳、追逐的脚步，还有失落的眼……
祁楼沉默两秒，突然灿烂一笑。
【你喜欢我？】
苏荷回神，忙微笑补救。
轿车发动。
导演指着苏荷的剧本。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们这位天神永远冷淡的神情间，看出一种近乎纵容的无奈。
王导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你俩分开排！祁楼，别耽误她。苏荷，你自己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琢磨！”
紧绷着心弦的工作人员都从方才的戏里醒神，大家交换目光和眼神，看见了许多与自己相同的惊艳。
对面一噎，小心翼翼：“什么债？”
本来挨训没什么的，但是如果被商骁看到，好像就有点丢人了。
“祁先生，我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导演那儿试一遍吧。”
“……骁神？”苏荷茫然看着男人进来，“你没走吗？”
商骁目光一扫，落回还走神的苏荷身上。
“好！好！这段表现力绝了，尤其这个哭戏，接得很完美啊苏荷！就是这种状态！一定得保持住！”
“那，骁神再见。”
——
难道是计安安？
“没有……只是有人刚刚陪我试了戏。”
司机听得更好奇，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然后他愣了愣。
真是熟悉的说辞。
“好可怜。”
苏荷心里一哆嗦。
商骁倚进座内，难得懒散地叹了声气，微阖上眼。
“……？？”
祁楼笑色淡下去。
王导好奇地问：“谁这么厉害？这我可得见见。”
那是少年的背影啊。清冷，瘦削，孤绝，是追逐，是秘密，是遥不可及。
而苏荷自己，感觉就像狮子爪底下按着的那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