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回过神,“可是老宅应该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
“准备同居。”
再后来,即便可以有别的选择了，他也允许她看见……过去很多年,一直到今天，从未改变。
“……”
“那这边……”宋书回身看了看23层。
管家半晌才回过神，眼角不明显的皱纹似乎都深了几分，他摆摆手，“以后也少提些吧，有些人有些事我们放在心里，是好是坏我们自己明白，再带进棺材去就够了。她做那些从来不求别人理解的，小少爷他们想来也不想再被勾起伤心事了。”
不能着急。
上来的职员连忙喊了“秦总”，在看向宋书后对方犹豫了下，才小心试探地喊：“秦……秦助理？”
秦楼接了后半句，笑着补充，“而且那时候我以为她是个被装扮成洋娃娃的小哑巴，不会说话，看起来还有点弱智，所以好像还威胁过她。”
园艺工人撇撇嘴，“别装了，我看你分明是挺开心的。”
宋书初入秦家那时候并不是这位管家当值，他对两人最开始的那番牵扯也不清楚，此时听到也有点好奇。
“多少年了啊，终于回来了……”
“老宅更舒服些。”
宋书轻轻攥起手指，在心底劝服自己：就像当初她给他培养出来的转魔方的心理镇静剂那样，必须是漫长而且有耐心的。
宋书大约是被秦楼的话声勾回了神，她落回视线，慢半拍地点点头，轻“嗯”了声，表示赞同。
在关乎宋书的事情上,秦楼一贯是个执行力一流的行动派。
“……”
她只当做没听到秦楼这话，见他安分地从无辜的职员身上挪开目光，她也把手放下来。
“少来少来，分明是你这老头高兴得眼睛都歪了……”
“好。现在有我陪你了,我们一起搬回去住。”
两人“搬家”是趁着vio已经结束了下班高峰的时间，但公司各楼层里还是有一小部分在加班的员工下班稍晚，在电梯里遇见了最后一趟准备下楼离开的宋书和秦楼。
家里也在这方面作了安排，两方互相问好又寒暄结束以后，留下来没离开的管家主动提出要带两人在老宅里转转，熟悉一下这些年那些变了的和没变的布置。
——宋书伸手遮住了秦楼的眼。
“进了这个门以后你就是掉进狼窝里了，到时候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来救走你的。”
职员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那个出了名疯子脾性的老板，此时明明被女人一只白净的手没怎么用力地捂着眼，却还乖乖巧巧一动不动连半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只低声咕哝——
“……”
她抬起头和秦楼那双黑得深邃而漂亮的眼睛对视。当听见那句“不敢”的时候，宋书仿佛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年少时那个会紧紧拢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说“只有你听得见我的求救啊”的小疯子。
“过去都过去了，不要再提啦。”
“晚餐你是想回家里吃，还是在外面？”
她警告性地瞥向秦楼，然后才转身朝职员歉意一笑。
对此，秦楼的反应很无辜：“他们是专业的,随叫随到是他们的第一宗旨。”
秦楼立刻“谦虚”：“我一个人怎么做得到，必须还有蚌壳一起才行。”
宋书心情复杂地沉默数秒，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在老人们欣慰又看热闹的目光里慢吞吞地抬手，然后眼神略微嫌弃地推开秦楼的脸。
“？”
“你是不是想勾——”
职员僵了下，梗着脖子缓缓转头，果然不是他错觉——秦楼那双墨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呢。
尽管一边问了出来，但没等到答案前他还是本能地顺着女孩儿勾动的手指俯身下去。
“没什么。”秦楼低笑了声，抬手指了指三楼被宋书盯着的那个窗户，“我们第一次是在这儿见的。”
秦楼不解，刚想抬眼，唇上就被轻咬了下。
老管家在笑，“那还真是想不到，原来少爷刚开始在小姐面前还有过这么硬气的一面吗？”
她会把她的小疯子从那个“牢笼”里救出来。
宋书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更让人心暖，职员看呆两秒刚准备回以一笑，就突然感觉旁边原本懒懒散散的秦楼突然抬起眼，目光直勾勾地钉到了他身上。
“不过……”管家故作苦笑，“小少爷一回来，我们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又要不得消停喽。”
“……”
秦楼说完转过来，就见着面前的女孩儿在垂着眼没什么表情地沉思几秒后，突然抬手，朝他勾了勾手指。
停车场有负责装车的专业团队，见秦楼和宋书下来，他们第一时间搬走箱子，装好车便开去老宅了。
秦楼不以为意，“前面的硬气在后面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后来为了这句话她真的一步都不肯往我的三楼踏——最多上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中转平台，剩下的几级台阶，我看我跪地上她都不肯迈的。”
“我在的时候不准上三楼，不然打断你的腿去塞游泳池——洋、娃、娃。”
“……惩罚。”
宋书回眸，“我以为你应该已经住习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