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慢慢做了个深呼吸，忍下去，“你当时是故意的。”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被秦楼从身后抱进怀里的女人：
宋书微怔，眼底最后一丝情绪松动下来。
秦楼再次笑起来。他顺着宋书还没放开的他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方向轻拉了下。
她慢慢压下呼吸，抬眼，“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在公司里不暴露这件事情？”
秦楼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典型，见宋书不和他计较当众拆穿自己身份的事情了，他不但没心虚消停会儿，反而得寸进尺地抱着人往上蹭。
“小蚌壳，学生时代是个学渣的到成年以后都会像她这样乱拽成语吗？”
秦楼的声音放到最轻：“这样，你能原谅我了吗？”
宋书不得不承认，比起以前面对那个傲娇别扭的少年，她都会因为心疼而主动做出让步——现在这个学会服软装可怜的秦楼已经完全是让她没有招架之力的了。
秦楼又开口：“而且，我想没有任何顾忌地和你在一起，不需要装作或者演戏——我想告诉全世界我的小蚌壳已经回来了，她就在我的身边，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更不可能被任何人替代——那是对她的侮辱。而我从始至终会看见的、会重视的、会视为生命的都只有这一个人。”
宋书也瞥了栾巧倾一眼，示意栾巧倾不要再煽风点火后，她转向秦楼，“会不会是寒时，他不是和宋茹玉有过订婚？”
而年会现场的其余角落,众人也从秦楼突然出现的事件里回过神,他们或是疑惑,或是思索后面露震惊地交头接耳起来。
秦楼一怔，随即失笑，“你不知道当初寒时为了丁玖玖闹成什么样子，他会替宋茹玉说情？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额,你们还记得秦总的初恋情人叫什么吗？”
“是不是喝、喝大了，把替身当正主了。”
“……”
等宋书终于拉着秦楼停住身，确认身后没有追上来的人后，她转回头。
“……”宋书没表情地仰着脸儿着他。
“十年前？十年前所有人还都以为白颂就是那件案子的真凶呢,十年过去后还不是一切定论都推翻了。”
栾巧倾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并迅速扭曲成了咬牙切齿的状态——
“秦楼你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的怎么还敢耍流氓呢！？”
眼见离着近的职员几乎要压抑不住求知欲冲上来了，宋书难能变了脸色。她咬咬牙，握住秦楼的手腕，转身从身后宴厅的大门溜了出去。
某种惊骇的想法在这一瞬间掠过宋茹玉的脑海，她的脸色刷地白了下来，身体更是本能地向后猛退一步，仓皇地扶住身后的矮桌才定住身。
宋书被秦楼末尾那不正经的语调气得想抬脚踹他——这世界上大概也就秦楼有本事让她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我之前还在奇怪,秦总这么多年身边一个亲近的都没有,怎么就刚巧只遇见秦情这一个长得像的,还上来就对她宠上了天——结果原来秦情就是本尊啊。”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秦情不就是那个人的替身吗,她怎么可能就是宋书呢？！
“我听见他喊秦情‘书书’了哎。后面好像还说了句假死什么的。”
书书不是秦楼只对宋书的称呼，他怎么会……
秦楼被打断和宋书的嬉闹原本就心里不爽，瞥见来人是一贯被他视为人生头号情敌的栾巧倾，他更是嘴角一勾，冷冰冰地哼笑了声。
“……不算。”
在那人的神情前坚持了两秒不到，宋书败退下来，“……坐吧。”
栾巧倾冲到两人面前，“旁边那么多张椅子，你干吗非让我姐和你坐一张？”
这个十足的懒散而无辜的腔调，着实把宋书的火气又勾起了一点。
秦楼在这样情绪空白的目光下坚持了十几秒，终于还是没忍住，他转开脸，哑声失笑：“你这样就算犯规了啊，小蚌壳。”
宋书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微微抬眼，乌黑干净的眼眸里盛着点浅淡的怨念：“如果你都这样说了我还不原谅，那我是不做人了吗。”
“……”
只从女孩儿一点眼神转动间细微的情绪变化，他就能察觉她的心理状况。感觉出方才那一茬的着火点已经慢慢脱离危险区，他放低了声音。
“舒舒？假死？这什么跟什么啊？”
秦楼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她惹祸精，你也不差。”秦楼毫不买账。
“啧啧啧，明天头条预定了。”
秦楼这边刚说完，一个电话打进来。
栾巧倾：“……”
“肯定记得啊,最近公司里不是经常在聊她,她叫宋书——沃日，事情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
秦楼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秦楼装傻，“暴露什么事情？”
“秦总刚刚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呢？”
“……”
比起能把他身旁这只就是如假包换的小蚌壳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其余再多的麻烦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点小小的代价而已。
一贯少有情绪的女孩儿此时难能恼得声量都提高了不少，白皙的面庞染上一点艳粉的颜色，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跑得，她的呼吸有些起伏不稳地着面前的男人。
手上的阻力卸掉，秦楼得逞地勾了勾嘴角，自己坐到藤椅上不算，还把宋书一起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