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忘乎所以的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他们在聚餐地点的楼下，副总楚向彬宣布，代表22层总经理办公室下来慰问工作的总经理助理不是别人，正是“秦情”。
栾巧倾气得磨牙，“跟屁虫，肯定是他赖着要跟我姐一起来的。”
栾巧倾回神，挤眼笑，“你知道秦楼特别护头吧？”
不但火气熄掉,连此时和助理一起走出食堂的背影看起来都堪称是近乎诡异的乖巧。
“当然，”宋书笑，“我怎么可能真留你自己跨年，跑去部门聚餐？真那样，你还不得委屈地爬到长江大桥上？”
宋书没所谓地笑笑，“反正也不会待太久，随他玩吧。”
栾巧倾幸灾乐祸地笑：“去年22层的助理秘书组除了你之外，可是还有5个人的——今年，许佳佳不是被秦楼给开了？”
再结合之前白颂案带出来的陈年旧事，vio内一些从秦氏集团前身就留下来的老员工们或多或少地“科普”了一下秦楼和他那位只活在传言里的初恋那些青梅竹马的故事。
“倒也不是。”栾巧倾给她掰手指算，“两位副总加一位财务总监，每人手底下三个以上的部门，vio的聚餐都是以副总级别为所属单位的，所以基本上就是一位副总那儿派去一位助理。”
宋书垂眸，一点笑意自动攀上女孩儿好看的眉眼，“他和你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秦楼立刻停下动作快步走过去，“你答应了？”
两人背影并肩远去，即便听不清,也看得出秦楼对“秦情”是如何一副温柔低语的模样。
宋书冷淡瞥她，“安姨是特别助理，又不是搞娱乐生活的——而且她的资历性格，怎么可能有人敢拉她去折腾。”
栾巧倾撇嘴，“我看他就是迫不及待想要秀恩爱。”
“什么惯例？”
两大委员会那边她确实不考虑，那部分基本都是公司里资历最老的职员，甚至有一部分成员属于退休返聘，一进里面自动要给自己降两辈儿。吕云开当年在白颂案里保持缄默的选择，宋书可以理解，但要说心无芥蒂显然还做不到——她同样不予考虑。
秦楼怔了下，既是因为头发上柔软的手和温度，也是因为宋书的话。
财务总监jerry乔……一想到那人脾性和对她一贯阿谀亲狎的态度，宋书但是考虑一下去那边参加聚餐的可能性都觉得有点头大。
看着马卡龙的一块碎屑从过于激动的栾巧倾的嘴巴边掉到小圆桌上，宋书沉默两秒，慢慢挪开了自己的咖啡杯。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到餐桌边上坐下，秦楼憋了几秒，“聚餐别去了，好不好？”
“嗯，是有这个惯例。”秦楼本能回答完，正在松解领带的修长指节停住。几秒后，他狐疑地回眸，“她和你提这个做什么？”
“怎么样，秦、助、理，对于这个好消息，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僵滞几秒后，栾巧倾揉了揉脸，不满地哼了声，“明明秦楼现在在你面前也经常这副德性的，你怎么不嫌弃他呢！？”
秦楼回神，“你之前就想好了？”
对比于现实里在他们眼中鸠占鹊巢的某个小助理，员工们越发把秦总这位已经过世的初恋情人奉成了白月光朱砂痣一般的存在。
“……”
但茶余饭后总是需要话题的,于是取而代之,“秦总为新助理在会议中途离席”,“员工食堂公然暧昧”“新助理恃宠而骄”等话题在公司员工们私下的聊天里风向愈发走高。
栾巧倾理直气壮：“反正都要被闹腾，来我们这边，至少我还能罩着你不是？”
宋书故作讶异，“竟然有人敢在你面前说这种实话？”
——众所周知，他们公司里某位阶级最高的大老板跟这位助理之间的办公室恋情最近以来已经是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了。
“噫，你不知道啊？往年惯例都是这样的。”
——这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反而惹起了宋书的怀疑。到晚上秦楼在一桩公事后回到23层，宋书决定主动跟他求证一下。
食堂事件后,“新助理只是个不受宠的替身”“秦总对秦情其实一点都不好”这之类的谣言很快在公司内不攻而破。
栾巧倾还在幸灾乐祸：
“嗯？”
但他忍了忍还是没开口，只是表情拧巴得很是憋屈，还得藏着自己眼底深处狼一样的凶光，免得真吓到他的“猎物”。
而且按照近半年来有心人的观察得出结论：除非公司里事务极其繁忙的情况下，否则基本上“秦情”所在地的方圆十米之内，必然能够看见vio大老板秦楼的身影。
——既有幸灾乐祸，又有某种感慨。
宋书哭笑不得，把人推开。
栾巧倾义愤填膺地咬碎了嘴巴里的马卡龙：“最过分是什么，他们竟然觉得我也是被你迷惑了！我又不傻，如果真是抢了我姐位置的人，我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和你一起工作呢——他们都不用脑子想问题的！”
宋书意外地看他一眼，笑，“我还以为你会跟我拍板，说我如果要去，那你就去给他们砸店呢。”
栾巧倾正巧低头，看见了这个动作。拧巴了下，她哀怨地看向宋书：“姐，你不爱我了，你竟然开始嫌弃我了。”
没过多久，新一轮讨论风向一转,变成了秦总多么痴迷初恋、以致对这么一个只是和初恋长相相像的小助理都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宋书指尖敲了敲手里的杯子，发出清脆好听的动静，“大概因为这杯馥芮白有点过于甜腻，配上你这个表情坐在我对面，我容易消化不良。”
宋书一边端着盘子往餐厅走，一边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对楚向彬这么大敌意？”
栾巧倾竖了拇指，“不愧是你，很通透。”
“我没有开始嫌弃你。”宋书语气温柔，顺手推开了就准备趴过来的栾巧倾，“我是一直。”
至于更向上一级的董事会,在原本就由秦楼绝对控股、白颂案之后又清查了部分小股东的情况下,更是秦楼的一言堂,谁都没办法越过他质疑点什么。
“五个助理……全部都要用上？”
“……”
宋书正在无隔断的厨房里准备晚餐的摆盘，闻言没抬头地应：“唔，她邀请我去楚向彬那一组。”
宋书：“那我去年也进组了，为什么没听说过这种消息，也没人要我一定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