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对不起,小蚌壳,我没想跟你说那么重的话。但是不这样说的话你就不会生气,不生气的话……你那么聪明,肯定会察觉我的目的。”连他都知道他自己是她难得的痛处——被疯子把她的脾性摸得通透,宋书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除了你放在我身边的人外,还有别人在跟着我,是么?”
宋书笑而不语。
宋书牙都快咬碎了。
宋书思绪中断,无奈抬眼,“安姨,就算这是个陷阱,我也不得不去试试。当年这件事只要能拿到这个人的口供,我们就有了最直接有力的证据,很可能可以直接抓到其中的一只手,这会是将来法庭上在最直白的人证——相较于这样的收益,一定的风险是值得的。就算有1的机会我们也该尝试。”
安行云点头,同时皱起眉,“如果真是这样,那一旦有人接近这个男人,无论是谁——他们都会想到你的身上。到了那时候,你的身份就会从模糊转为确定——你的处境也就会变得十分危险了!”
两人最终都停在这间小会议室的窗前。
除了安行云和许佳佳外,其余三位助理也都对宋书的到来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感谢。
“这么巧?刚好在这种时候。”
听着那边似乎是有风声掠过,宋书无奈地靠到墙上,她低着眼对着电话对面,轻声地像在叹气。“可是你来也没有用的,既然他们设这样的圈套又盯上了我,那他们已经能够确认我来这里的目的了——不然我何必要打扮成这样?”
下一秒,她身后一阵风声掠过来,她从后被人抱了满怀。
宋书从会议室的门前重新走回到安行云面前,她淡淡一笑,“安姨,您和余叔商量得如何了?”
秦楼不肯说话。
“无论如何,”秦楼打断她,“都是你违背在先。这件事你根本没有告诉我,就自己做了决定。”
宋书低下眼,“您要是这样说,让余叔听见了该伤心了。”
宋书正式调任当天,22层助理组全员都在,给她开了一个至少表面上还算其乐融融的小型欢迎会。
秦楼再笑,咬牙切齿,“那你也理解理解我——在原地等着,哪都别去,我很快到。”
“……”
安行云瞪了她一眼,沉着面色扭头往外走了。
“可你的风险是把你自己的安危压上去,我不同意!”
她插在口袋里的手无意识收紧,直到掐得掌心刺痛,宋书才回过神,定睛向医院门诊楼的里面走去。
小型会议室里安静半晌,还是宋书开口打破沉默。
安行云拧着眉,“你记得刚刚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吧?”
宋书笑着点头,“都听安姨的。”
——
“伤心?”安行云显然今天是气极了,又冷笑了声,“他会伤什么心,他那怀里我看早就只剩下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了、哪还有心!”
此时已经停在窗前的安行云转回身,看见她动作,原本僵冷的表情如冰雪融化。
宋书默然许久,苦笑了声,抬手揉揉眉心。她的声音放到最轻。
安行云沉默许久,挂断电话。
“秦楼,你能不能别用这么幼稚的行为让自己冒不必要的风险!我来这里是迫不得己,就算明知道是陷阱我还是要往前踩,因为这些年我们已经进了僵局死局——只有破局我才有可能拿到真相、才有可能把那些藏在暗里的我们还不知道的黑手抓出来——而你、你现在根本没必要让自己无谓地陷入危险里!”
“秦——”
宋书对于当年那起车祸的印象已经不深了,也或许是大脑本能地逃避那种噩梦一样的回忆——这些年她几乎连那个男人的模样都忘记了。
q市的大小医院人流量都很大,病患较多的科室挂一个号排到两周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宋书只能飞快地调动起思绪,思考该如何解决面前的情况——她可以被那些人贴上威胁的标签,但她绝不能容忍秦楼也涉足这样的危险。
有点意思的事情是,另外三个人同样或是有意或是无意提及了安行云,像是生怕宋书无法察觉安行云对她的不满和敌意。
“是么?”
电话对面沉默几秒,秦楼的声音再响起时近乎嘶哑,“你都明知道了还要往里面钻——当年那件事就真的比你的命都重要是不是?”
“……对不起,秦楼,虽然有危险,但是我没别的办法。”宋书无声地叹气,“我会很珍惜自己、会尽力保护好自己的,我知道我不只是为自己和那件事活着的——但你也要理解我,我没办法,我只能这样做。”
宋书这样的心性也忍不住咬牙了,“今天晚上,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但是按照疯子的心性,如果她此时把电话挂了……
对于“秦情”调任22层总经理助理秘书小组的审批,人事部在一周内给了审批通过的结果——这让公司里原本等着看栾巧倾和“秦情”和冲突好戏的那部分员工都有些大失所望。
一想到这人是亲手把他自己无谓地牺牲、无谓地往火坑里推,宋书心火便直接窜了上来。
“那场车祸的第三层,我找到了。”
宋书这个助理刚上任,秦楼就外出公差半周,而且一个助理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