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迈开腿，鞋跟轻轻地叩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舒缓的响声。
须臾后，她低头笑了笑。
“秦情！不准你再那样叫我听到没有？！”
最先开口的那个也僵着笑重复：“是，栾部长，没想到刚巧能在公司外面遇见您，您是也来参加我们组的庆功会？”
开口的人表情再次僵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栾巧倾这么不快，
宋书都忘了，白颂就是死在这上面的。
不过今天，栾巧倾确实没什么心情和楚向彬斗嘴，她只明晃晃地翻给楚向彬一个白眼。
原本再次不自觉陷入她教导里的栾巧倾呆在原地几秒，突然反应过来。
“……”
她脸色微变，抬头，正对上栾巧倾冷笑的脸和犀利的言辞，“这都9012年了，我怎么还能在vio里听到这样可笑的言论？我们到底是国际化公司，还是什么封建复辟文化组？”
“……！”
沉默许久，宋书才慢慢回神。
栾巧倾冷着张脸，从表情看心情也不像是很美丽的样子。她不做声地走到洗手台前，停了两秒才好像刚听见那两人的声音、注意到这两人的存在。
宋书瞳孔轻缩。
再想起吕云开那句话，那些关切担忧一时之间也在她的幻觉里成了虚浮不定的假面。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
姐姐……
“聪明的人活得才能长久。”
挂断电话后，宋书快速回到小晚宴厅内。
几秒后，众人的怔愣里，副驾驶座一侧的车窗降下来。
大家都脸色微变，只不过有人维护，有人面冷，还有人则是露出快意和看好戏的目光。
吕云开听到楚向彬的话，过了几秒才点点头，“嗯，我听说过你，后生可畏啊。”
到了一楼，走出电梯，在庆功宴上多数喝了酒的都在联系男女朋友来接，也有几个商量着拼车回家的事情。
“不过栾部长其实没必要为我结这样不必要的仇。”
电话一通，两人简单几句后迅速切入正题。
背对着吕云开，宋书的笑意一顿，然后转瞬那些停滞淡去，她笑着回过身，“吕总？”
“……好慢。”
宋书不再自谦，顺着吕云开的话聊了片刻，她心底的阴云渐重。
宋书回神，心思一转就猜到了栾巧倾此时恼羞成怒的原因。
栾巧倾差点气岔了气。
“你不必试探我，我和那位故人无恩无缘，我只是一位旁观者罢了。”吕云开停顿几秒，突然笑起来，“原来你是怀疑我啊，难怪，难怪。”
她笑了笑，“我还没做出什么成绩，担不起吕总这样的赞誉。”
“吕总，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法律合规部的新入员工，秦情。”
从进公司第一次任命会议被某人开了一波嘲讽，她就发现楚向彬似乎是天克她的，她从小伶牙俐齿罕逢敌手那么多年，偏偏在面对楚向彬的时候，最后总是能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这种人生深渊级别的存在，栾巧倾以前也就经历过宋书和秦楼这么两位。
吕云开在这场庆功宴结束前就离开了。他是vio的实权副总，因为vio的改制和重点倾斜，也是公司里除了总经理外最忙的一位。
“吕总，楚部长，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听出这话里似乎有话，宋书眼神轻晃后只装作丝毫不察，她笑了笑，“那大概是楚部长对新人更宽松些吧。”
她不准备再耽搁太久时间，慢慢淡开话题，准备找个时机离开……
栾巧倾身形陡然一僵，ptsd发作，没抬头就炸毛了——
安行云慢慢叹了口气，“人还在出差，却已经对公司里的新入员工这么‘关心’——看来这件事上，是我们看错人了。”
“不不不，栾部长误会了，就是一点闲聊。”女同事连忙解释。跟着，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给同伴使了个颜色，然后笑着说：“我们就是听说秦情和隽升律所的余总分手了，今晚还是自己打车过来的，正在劝她找个稳定的男朋友。”
“那你们谁有没有去公司或者路过，捎秦情一程呗？”
秦楼趴在方向盘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
宋书眼底情绪剧烈地晃动了下，只是很快被她尽数按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