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两秒，楚向彬勾起嘴角，带着点轻嘲。
宋书停顿了下，莞尔地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vio的工作重心，这些年似乎一直在走背离投行行业的路线，越来越多地转向风投方面——这样一来，投资发展部自然是公司的高处，我想向这个分支靠拢，也无可厚非吧？”
宋书：“……”
楚向彬一顿，皱眉转头。
她尽量不着痕迹地顺着摸索下去，想得到更多的信息。
“嗯。”
“那就只带着眼睛和耳朵去，少说少做。”楚向彬轻松切断了她的后路。
宋书心里叹气，时间上不敢多磨，收拾好东西就快速回楼下法律部准备离开了。
宋书笑容不变。她不退不避地迎上楚向彬的目光，柔软温婉的眼神下，撕破了华美锦缎的闪着冰冷弧光的锋芒终于露出一点来。
“……？”
黑色轿车车身漆亮，在停车场冷系的灯下流淌着水色一样的反光。
“……”
宋书眼神一晃，低头。
“……”宋书保持微笑。
几秒后，楚向彬难能主动移开目光，“随便你。”
宋书保持微笑，上车，“如果有余地的情况下，那我会尽可能给自己留余地的。”
这一次她终于有些无可忍受了。
“嗯，是不多。”
听对方停住，宋书抬眼，故作好奇地问：“而且什么？”
“……”
宋书眼神很快平淡如水，楚向彬的“挑衅技能”扔出去没有拉回来任何仇恨值，自己也觉着无趣，他吃了几口饭便上楼继续工作去了。
“该走了，司机已经在停车场等了。你五分钟内下楼。”
“……刚到楚部面前就能保持普通工作状态已经很厉害了，多数人都做不到……我记得我第一次进他的小组，吓得一晚上梦里都是挨训，”袁怡欣一顿，苦笑，“不然他也不会有霸王龙的外号了，对吧？”
听对方愿意谈楚向彬，宋书自然求之不得。
停顿两秒，楚向彬眉梢一挑——这个表情带着些微嘲弄。
“怎么，你不知道这项主张是当年他接手公司以后就力排众议、坚持推行的吗？”
“……”
宋书握着筷子的手一停，预感这人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经历了这样一两天“生死与共”的没有硝烟的战役，在宋书不拖后腿甚至能反过来帮一下组里其他人的情况下，组员们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好转。
“你好，我是投资发展部的袁怡欣。”
他垂手敲了敲桌面。
楚向彬和她对视，车内安静死寂。
宋书进入公司以来，第一次有几乎灵魂出窍的虚脱感。
楚向彬想了想，点头，“也对，这件事是公司里的禁忌，基本上没人敢提。万一在这件事上招惹了秦总发火，卷铺盖走人是最轻的下场了。”
“嗯，我知道你，”说完以后袁怡欣似乎觉着这话背后有失妥当，又连忙带离，“你胆子真大，在楚部面前都敢那样说话办事。”
宋书：“……”
“还有6秒钟就迟到了，你每次都对自己这么不留余地吗？”
袁怡欣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为楚向彬又辩解两句，“而且楚部除了工作上严厉了些以外，私下里还是非常……有原则、守规矩的。即便是酒桌上，他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说些荤段子或者动手动脚的……所以，秦情你对今晚的酒局不用担心太多，楚部应该就是真的觉得需要你在场才叫你去的。”
桌旁安静几秒，诡异的目光聚集着落到宋书的身上。
楚向彬能这样已经是难得了，宋书没有得寸进尺，“谢谢楚组长理解。之后的项目工作里，我会认真向您学习的。”
连开车的司机都讶异地从后视镜看了宋书一眼。
她转过头，“楚组长在酒桌上谈工作的时候，是还需要女同事或者女下属的脸来做背景板吗？”
时间过去了四分零五十一秒的时候，宋书准时站到楚向彬的座驾前。